重返别庄时,谢思言一直用自己的披风挡着少女头面,披风宽大,少女娇小,几乎将她装起来,倒正能遮蔽严实。 旁人瞧见,隐隐望见舞姬的裙边,也只以为这位贵人瞧上了哪位舞姬,要寻个地方云雨取乐。 蒋仁见谢思言折回,先是惊喜,后听了他的要求,不明所以,但魏国公世子难得开一回尊口,他焉有不应之理,当下吩咐婢女去为陆听溪准备住处。 婢女为难,问腾个什么地方出来,蒋仁的目光在陆听溪与谢思言之间绕了两圈,低声吩咐:“将原先为魏国公世子预备的那间给那位姑娘住。” 虽然他也不明白为何方才还对那群女人不屑一顾的世子爷会突然看上其中一个舞姬,但瞧着世子爷这架势,怕是对这舞姬喜爱得紧,今晚必是要让她伺候的。 良宵一刻值千金,那间屋子原就是布置了给世子爷作乐的,里面有不少好东西,如今倒是正好。 谢思言觉着蒋仁办事尚算牢靠,并未细问究竟预备的什么地方,低头撩开披风,对藏在里头的少女低声道:“乖,先委屈你在此住一晚。” 里头有颗脑袋点了点。 安顿了陆听溪,他转回头就命人将冯光远与其一干手下押了过来。 冯光远如今仍觉如坠梦中。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伸长脖子都巴不着的魏国公世子,竟然认得那女子,亦且瞧那模样,关系很不一般。 冯光远想到这位世子爷一贯的手段,抖如筛糠,跪伏在地,再三为自己申辩。 谢思言目光冷锐如千年寒冰。 他已从陆听溪口中约略知道了事情大概。他连轻碰一下都怕伤着的宝贝这两日竟受了这许多折腾。那冯光远竟非但掳了他的心肝宝贝,饿了她两天,还派了一伙恶贼欲行奸杀,掩匿过失。 欲行奸杀。 奸杀。 谢思言倏地回身,一脚踹在冯光远心窝,通身杀气腾腾。 这一脚又猛又狠,冯光远疼得抽搐。然则谢思言犹不解恨,又照着他的肋骨连番狠踢猛踹。谢宗临教子严苛,让谢思言文武兼修,谢思言是正经习练过骑射搏击的,力道不知比寻常人大多少。 冯光远吃痛倒地,知自己的肋骨怕是断了,却不敢吱声,甚至不敢躲避,只是抖得厉害。 谢思言的眼神,太可怖了。 他见过无数穷凶极恶的恶贼,却没有一个的凶恶程度能及得上谢思言方才那个眼神。 那眼底仿似有黑色的火焰窜动,瞧了令人足底生寒。 这位世子爷手段了得,背后的魏国公府又是个人见人畏的庞然大物。谢家百年豪族,世子爷又是谢家最得倚重的长子嫡孙,整治他一个从六品的州同知,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更要容易。 冯光远正要再行求饶,却见谢思言竟是倏地一笑。那笑森冷寒彻,带了嗜血的意味。 谢思言噙笑望来的场景,令冯光远毛骨悚然。 少刻,谢思言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冯大人既这样盼着升官,那想来是热衷于扬名的,不如我成全你。”言罢,挥手召来护卫,如此这般沉声交代一番,“做得干净点,动静别太大。”不能惊动了他的宝贝。 冯光远并没听清谢思言打算如何发落他,觳觫不已,被一众虎背熊腰的护卫轻轻巧巧拖了出去。 外头天黑林密,众护卫拖死猪一样一路将冯光远拖出了别庄,又就地一抛,将之掼在地上,摔得冯光远七荤八素。 冯光远也顾不得心口和肋骨处的剧痛,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我这就滚,这就滚!绝不会碍了世子爷的眼!” 护卫一把揪住他,居高临下冷笑:“冯大人敢怕是不了解世子爷的性子,你如今想滚都滚不了了。你犯了世子爷的大忌,世子爷怎会这样轻饶了你?” 冯光远一怔,踹断他的肋骨,把他扔出去还不算? 他这个念头尚未转完,就见那群护卫上来开始撕扯他衣裳。冯光远惊而忘语,唬得面色惨白,扯衣服是要做甚?及至想起大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