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言将咸宁帝一把甩回罗汉床上:“陛下放心,臣与谢家都会蒸蒸日上,可惜陛下瞧不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一日了。” 咸宁帝被摔得七荤八素,大口大口喘气:“反了反了……来人……” “臣等这日等了许久了,”谢思言牢牢固住咸宁帝的下颌,强行掰开他的嘴,喂了他一颗丸药,“陛下乏了,还是休息片刻妥当。” 咸宁帝被强迫着咽下,大睁着眼死死瞪着谢思言。 谢思言侧首看了眼外间黑沉夜色,轻声道:“母亲,您可以安息了。”言罢,拂袖而去。 咸宁帝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谢思言喂给他的似乎不是什么毒-药,他眼下呼吸尚算顺畅,但喉咙却仿佛被黏住一般,发声不能。他头脑越发混沌,想不明白谢思言为何这般大胆。难道崔时已被他收买了?或者他已勾结了武将要逼宫? 谢思言若非手里握着什么筹码,不会这样张狂行事。不知怎的,咸宁帝忽然想起他当初让谢思言查找先帝遗诏的事。他没寻见的除却先帝遗诏之外,还有传国玉玺。当初他夺位,玉玺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他几寻不见,只好着人打造了一枚仿品暂代,但暗中仍一直命厂卫找寻着玉玺的下落,只不敢声张而已。 对了,锦衣卫呢?御林军呢? 衰败的身体已容不得他去想更多。体内气力似全被掏空,眼皮一沉,他陷入无尽黑暗。 谢思言出去后,吩咐带来的那个医者去收拾收拾咸宁帝脸上的掌掴印记,转身去寻陆听溪。 因事涉皇帝,太后将今日在场之人全部留在了宫中。 陆听溪才在太后为她收拾出的寝殿内坐定,就见沈惟钦推门进来。 “姑娘,太医说皇帝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皇帝还没来得及收编宁王的兵力,太子登基怕是阻力重重,京中大抵要乱起来,姑娘不若先出京暂避一阵,等局势定下再回。” 陆听溪起身,后撤一步:“皇后之死与你有关?” “姑娘在说甚?” 陆听溪又道:“世孙请回,此处是我居处,当避嫌。” “有些事我一直存疑,此番不过是来问问姑娘……” 沈惟钦话未落音,听见身后有人大踏步而来,回头就对上谢思言阴冷的目光。 沈惟钦突然上前拉住陆听溪的衣袖:“谢世子是不是曾跟姑娘提起过我当年之死?谢世子是不是还瞧见了那幅‘红颜弃轩冕’的画,并跟姑娘解读了一番?” 陆听溪正往外抽手,谢思言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将陆听溪揽到怀里,顺道狠狠打开沈惟钦的手。 “世子为何这般激动,这般急慌慌地跑来打断,是怕我说出什么来,坏了世子的好事?”沈惟钦笑。 谢思言哂笑:“我与听溪两情相悦,如何就会坏了事?” “两情相悦?”沈惟钦笑了笑,看向陆听溪,“姑娘真心喜欢他?” 陆听溪回头看了眼谢思言的神色,窘迫点头。谢思言见对面的沈惟钦不以为意,知他根本不信,将小姑娘往自己怀里按了一按:“他不信,来,你证明给他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朝她投去一个炽烈如火的期许眼神。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陆听溪深觉不自在, 去拽他的手, 却几拽不开, 窘迫之下, 小声道:“你别乱来,这可是在宫里……” 谢思言道:“外间的宫人内侍都被你救回来的这个好伴读支走了,又没旁人。” 陆听溪往外一看, 殿外果然空空荡荡,怪道连个给她端茶递水的宫人都没瞧见。她揉揉眉心:“你们先出去,我要歇息。” 沈惟钦道:“机会难逢,姑娘不若让我将话问清楚。” 陆听溪吁气, 坐到绣墩上:“那成, 你问。” “就是我方才提的两个问题, 一是世子是否跟姑娘说我当年之死另有蹊跷;二是那幅画,世子是否给姑娘解读了一番。” 陆听溪看了谢思言一眼,对沈惟钦点头:“都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