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后,又被叶氏摇醒。 “魏国公世子派人来传话说前面闹山匪,让咱们先在房山附近的官驿里歇息两日,等官兵将山匪剿灭再行路。如今已是到了,咱们先下车歇宿。” 陆听溪随同众人在驿站里安置好后,左右打量,发现此处跟她在通州和阜城所见的官驿格局差不多。晚来盥洗毕,她要去寝息时,忽听外间众人惊呼有一排后罩房走水了,赶忙披衣出来。 她尚未在外间站稳,就忽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口鼻,朝后拖拽。她下意识挣扎,但对方的钳制紧密,力道又大,她闻见鼻端有异香弥散,不消片时就晕了过去。 等她再度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软榻上。她起身转头,正对上沈惟钦的侧脸。 “姑娘醒了,”沈惟钦上前来,“先前我就说,见姑娘一面实是不易。姑娘放心,此间安全得很。” “姑娘这回不必问我,我自己来说。驿站里的火是我放的,引你们来驿站的也是我手下的人。我做这些不为别的,就是想跟姑娘好生谈谈。” 陆听溪审慎打量他。她只觉得如今的沈安跟她从前所见的相去甚远。 “姑娘当真想好了,打算嫁给魏国公世子?” 陆听溪不语,等他下文。 “魏国公世子确实对姑娘一往情深,然则他对姑娘实在不够坦诚,执意瞒事以至不惜让姑娘为之忧思。谢世子在孙大人一事和姑娘外祖一事上的隐瞒,姑娘想来都知晓了。我再告诉姑娘一桩事,其实馥春斋的东家也是他。” 陆听溪蓦地抬头。 “姑娘事事对他开诚布公,可他却这样再三耍心机。姑娘素日里问他事情他也多半不肯直言相告,姑娘异日若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难道不觉忐忑?姑娘根本驾驭不了他。” “那你呢,你就足够坦诚吗?”陆听溪站起,“他虽骗了我,但瞒我的也并非什么恶事,我确实心中不快,却也不好责怪于他。” 沈惟钦盯了她片晌,道:“我承认我也不够坦诚,但我不会让姑娘为了我的不坦诚担惊受怕。姑娘莫非忘了漷县之事?” 陆听溪目光一转:“那三封信是你写给我的?” “确切说是楚世孙写的。当时楚世孙与谢世子立场对立,做些给他添堵的事也寻常。” 这便是承认了。 陆听溪沉默片刻,见这屋内格局与她适才所见差不多,料想她如今还在驿站里,直言让沈惟钦送她回去。 “姑娘,”沈惟钦上前来拉她的手,“我先前还有些犹疑,可姑娘离京后,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觉我还是应当跟姑娘将心意表明。” “我其实心仪姑娘已久,若……若非如此,当时也不会奋不顾身救下姑娘。我此前但觉我配不上姑娘,对自己的心意不敢言明。可时移世易,我也终于能在姑娘面前表个意了。我是真心爱慕姑娘的,愿对姑娘珍之重之,爱护一生。” “谢世子能给的承诺我也一样能给,我可以立誓,但凡有幸娶得姑娘,我必终身独守姑娘一人,绝不会再有旁人。其实即便已由俭入奢,我最怀念的也仍是此前在陆家的那八年时光。” 陆听溪躲开他的拉拽,沉默须臾,道:“你确定你是心仪我而非感激我?” “当然,两世为人,这一条我还是能笃定的。” “但我对你无意,也不需要你感激我。你自己也说了,时移世易,你如今已是楚世孙了,你能站在我们这边最好,但如若因着立场不同定要与我们为敌,我也没甚好说的。你终于摆脱了你先前的尴尬身份,可以重新开始了,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工夫。” 沈惟钦盯着她:“你对我无意,但对谢世子不也无意?我哪里及不上他?相较起来,该是我们的情谊更深些才是。” “谁说我对他无意的,我那晚在宫中不是承认了我与他是两情相悦的?” 沈惟钦的目光越发幽邃,仿佛要洞穿她的肌骨,望进她的魂灵里:“此话当真?” “你瞧我像是与你说笑吗?” 沈惟钦突然道:“姑娘今晚先在此歇息。”回身要走。 陆听溪紧走几步:“你将我关在此处算甚?放我出……” 沈惟钦陡然转身,一把攥住她双臂,将她抵到榻边壁上:“姑娘不要考验我的忍耐,姑娘若再三不老实,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他一双眼眸黧黑如墨,内中似有暴雨狂风酝酿将起。 陆听溪心头一惊,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沈安。 离得近了,沈惟钦将面前美人的容姿瞧得越发清楚。她已全然长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