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听保国公说那手炉的盖钮松了,里头的炭火怕都撒出来了,怎会是小伤?还是先寻医包扎下稳妥。”伸手拉他,要查看他的伤势。 “保国公大惊小怪而已,”谢思言将手背到身后,“没事。倒是打搅你跟宝音郡主说话了。”回头让保国公不要兴师动众。 “我跟宝音不过闲扯,没你的事要紧,”陆听溪蹙眉,“若非保国公喊出来,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你若因不肯及时医治落下疤来,往后休想挽我。”端起脸来。 在陆听溪的再三软语拉拽下,谢思言终于上了马车。 “不能挽你,那是不是能抱你?”谢思言侧首凝睇她。 陆听溪嗔道:“这时节还耍嘴皮子。”当下吩咐车夫往医馆去。 …… 二人回府时,尚未及子时。 陆听溪靠坐在绣榻上等了片时,谢思言便回了。 她带他去包扎时,他不让她跟随,她也不知他伤势如何,思及被炭火灼伤何其疼痛就一阵心疼,想揽下每日为他换药的活计,被他拒了。他说她而今正是辛苦的时候,他这点小事不必劳动她。 陆听溪轻抚他手上厚厚缠绕的几层纱布,环了他脖颈,伏在他怀里软软道:“往后遇事不要自己扛,还有我呢。” 她甫一凑近,便有温甜幽香氤氲开来。娇香玉软盈满怀,谢思言低眸看去,轻应一声,牢牢回拥,又想起她有孕在身,怕拘着她,力道放柔,在她发顶轻轻一吻。 …… 今年逢秋早凉,才入孟秋,暑热就去了大半。 陆听溪产期在即,这几日总是惶惶。关于生产之事,嬷嬷们跟她说得越多,她越是忐忑。 初十这日,晨起才盥洗罢,她就觉出异样。 先是腰疼,跟着是腹部发紧、变硬,继而开始腹痛。由于她近十来日也出现过这种状况,换个坐姿亦或歇息片刻就能缓解,她起初也不确定这回是否还跟往日一样,等了一回,阵痛益重,且愈加频繁,她心知这回不比寻常,有些慌神,忙唤了嬷嬷过来。 嬷嬷检视一番,又发现她已见红,连道这是临产之兆,急急召稳婆过来,怕陆听溪一会儿脱力,忙命丫头作速端早膳来,又着甘松去知会老太太。 老太太闻讯之际,正在佛堂念经。 她细问一番,得知早先备下的三个稳婆已悉数赶去了,捻着佛珠道:“思言还在衙署里办差?” 甘松道:“回老祖宗,世子爷今儿天不亮就入宫了。皇上跟前的崔公公亲自来请的,说有急事,内阁临时集议。” 甘松想起鹭起居内如今的一团乱象,想问问是否要差人去宫里通禀一声,但转念一想,哪家产子也没有入宫特特禀告的道理,何况眼下还没生出来。 她正这样忖着,老太太已起了身。 ☆、第104章 第一百零四章 “我过去看看, ”老太太望了眼门外天光,“头胎生得不易。才见红,离生怕还要好一阵。” 甘松忙扶住老太太,出了佛堂。 谢思言今日出门后就总觉惴惴。 他极少生出这等心绪。他自来沉稳, 先前纵历经再大的风浪, 也不曾如眼下这般, 似有巨鼓重擂于心,片刻难安。 陆听溪产期在即, 他前几日就跟皇帝提了告假的事,但恰逢各地灾异频仍,灾民、流民亟待安置, 兼遇兀良哈三卫打散收编之事, 莫说内阁,就是六部堂官, 这阵子也都是忙得席不暇暖,千头万绪, 他今日不来不成。 郑忠用自落座之后,就一直留意着首辅大人的动静。 首辅面上没甚异样,仍如素常冷肃, 但手指牢捏文牍纸页边沿,指甲泛白,显然极是用力。 趁着几个堂官就兵制争持不休, 郑忠用小声对身侧的邢明辉道:“邢大人可知首辅有何心事?”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