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更不解:“害羞?” 他认真想了想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觉得那只是身为师兄对师弟的告诫,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 待陆昭明再回到屋内时,便见张小元将被子盖上脑袋,像是已经睡着了。 陆昭明没有多想,午后小憩也算正常,他只在屋内待了片刻,便又出了屋子,去寻蒋渐宇一同将师叔备好的寿礼送过去。 很好。 一动不动装睡的张小元从被子下探出头来,觉得自己已经判断完毕。 大师兄方才应当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任何多余的其他意味,果然是他想多了。 大师兄这种人,莫说步入风尘之地,只怕有年轻女子戏弄他一句他都是不理会的,他肯定不知道青楼里还有男人女装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算起来,还是他多想了。 张小元从被窝里钻出来,决定趁着大师兄尚且未回,想斟酌着写写路衍风的奇特故事,一定能从江湖秘闻抄那儿骗到不少钱。 也许是送寿礼的人太多了,陆昭明和蒋渐宇一直到傍晚才结伴归来,张小元强作冷静,只当做今日什么事情也不曾发生过,正要开口与他们打招呼,蒋渐宇自己先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皱着眉开口道:“大师兄,你真的没感觉到吗?” 张小元一顿,好奇看向两人,问:“怎么了?” 陆昭明摇头:“我没有注意。” 蒋渐宇将茶水一饮而尽,扭头与张小元说:“方才我与大师兄去送寿礼,他们依样登记,不过瞥了两眼清单,忽而便对我与大师兄客气了起来。” 张小元:“……” 蒋渐宇满面疑惑:“那柯星文还说要亲自过来道谢,我不懂……有什么话,当面说了不就好了吗?” 张小元反问:“寿礼有清单吧?” 陆昭明点头:“有。” 张小元:“你们没看过清单?” “清单是师叔写的。”蒋渐宇答,“那信封封得可牢了,我也不好拆开看啊。” 张小元:“……” 原来他们并不知道佘书意究竟送了梅棱安什么东西。 能不对他们尊敬吗?佘书意这一送少说送出去万百两银子,或许还不止,那完全是倒贴私房钱给师门做面子,师叔对师门的付出才是最深的,这种可怕的大手笔,张小元简直想都不敢想。 165. 很快到了梅棱安寿诞当日,散花宫设下数百桌宴席,宴请特意来此贺寿的江湖同道。 张小元本只是个小门派,照理来说,他们应当坐在距主席极远的地方,可佘书意的大手笔显然为他们换来了一个好位置,如今他们正坐在梅棱安不远处的席位上,附近全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名门子弟,有几个还在武林大会上挨过大师兄的踹,令张小元说不出心慌。 可这也真是一个绝佳看戏的好地方。 张小元早知梅棱安今日要金盆洗手,他一入座便盯紧了周围几人,只等着寿诞上最刺激的那一幕出现。 梅棱安早已入了座,他神色平静,不时与前来敬酒的人说话,显是已下定了决心,每天半点犹豫动摇。 他身边是林易与如山观的观主,裴无乱本该出席参加,可天溟阁一事太过棘手,他借口盟中事务繁多,只备了寿礼,自己倒未出席。 柯星文坐在下席,他毕竟只算是晚辈,寿宴之上,他是不能与那些前来贺寿的掌门前辈坐在一块的,他看上去心神不宁,显得很是紧张。 张小元记得他先前并不支持梅棱安隐退,如今看来,他的想法应当还未改变。 而即将成为下一任掌门的路衍风与散花宫内的堂主长老们坐在一块,丝毫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他正不住偷偷地往他们这儿瞧,张小元知道,他一定是在找花琉雀。 可花琉雀并没有来。 今日寿宴,有无数散花宫中人参加,花琉雀怕遇上熟人尴尬,一早就拉着曹紫炼与阿善尔二人溜下了山,结伴去香林山城中闲逛去了。 张小元看着路衍风深深叹了口气,头上冒出一行字。 「他在躲我,他果真害怕我。」 张小元也跟着叹气。 梅棱安竟然要把掌门传给路衍风,散花宫看来是真的要完了。 他们早与蒋渐宇说过梅棱安今日已隐退一事,如今蒋渐宇磕着瓜子盯着主桌,眼神之中满是激动,张小元一看向他,便见他头上一眼望不到头的字。 「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要来了……」 明明只是字,张小元耳边却仿佛自动回响起了蒋渐宇的声音,反复重复着着三个字,他忍不住扭过头,觉得连自己的眼睛都被吵到了。 还是大师兄好,大师兄就很冷静。 张小元扭头看向陆昭明,却见陆昭明正巧也在看着他。 眼下这人多嘈杂还需客套应对的场景,陆昭明显然很不喜欢,他从入座起便冷着脸将目光留在张小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