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洪尧是什么人?”他问。 “是前朝老臣,也是极力保全我性命的人。”许卿卿答。 时日久了,她看惯了这冰山冷然的脸色,倒也不觉得有多可怖了。 “你可知与他扯上瓜葛,父皇会如何看你?”他又问。 “会以为我心怀不轨,结党营私想要造反?”她挑眉。 林泓逸被她淡然的模样触怒:“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让他指点武功?” “我的事,用不着殿下来管!”许卿卿并没给他好脸色看。 话虽如此,却深知这冰山言之有理。 方才她一时疏忽,倒险些酿下大错,若真拜了洪老将军为师,皇帝免不了要心生警惕,到时她受罚事小,连累了洪老将军事大。 林泓逸头一次在女子手中受这等气,正不知该罚她去佛堂抄写经书,还是禁足别苑一月不得出府,外头忽然有人来报:“殿下,王妃娘娘,洪老将军求见。”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宴会刚散不久,洪老将军就找了过来。 “老将军是来与我叙旧的,殿下不会有兴致旁听吧?”许卿卿故意问道。 林泓逸知是激将法,脸色愈沉:“牧钊,一炷香之后‘请’洪老将军出府,一刻也不得耽搁。” 言下之意,他虽不听,但也不容许那人在别苑待得太久。 牧钊拱手应是。 许卿卿并未将他的恼火放在心上,一炷香就一炷香,时间太久,她反而担心自己会被洪老将军看出端倪…… 梓露扶着许卿卿回了房,行至回廊时,见几个小丫鬟探头探脑地凑在假山旁看热闹。 “她们在看什么?”许卿卿问。 梓露仔细瞧了瞧,道:“似乎是在看画眉鸟。” “这叫红毛画眉,是画眉里毛色极好的一种,生得好看却没什么能耐……”文瑶的声音传来。 她提着鸟笼,刚伸手进去喂食就被啄了一下,立刻骂出声来:“好你个不长眼的东西,能待在笼子里衣食无忧,是你上辈子积来的福气,你竟还敢啄我?” 话音未落,一旁的几个小宫女已转身朝许卿卿行起了礼:“王妃娘娘……” 文瑶也松松散散地行了个礼。 许卿卿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的脸已大好了?” 那目光平静无波澜,或许是太平静,看得文瑶的心仿佛被绳子狠狠勒了一下。 贱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怨毒的同时,文瑶又有些后怕。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日被当众扇耳光的事,她这辈子都没那么丢人现眼过,每次回想起来,心里都怨毒无比。 原以为殿下定会替自己讨回公道,哪晓得殿下像是根本不记得发生过此事,竟没有半点要责罚这女人的意思…… 她先前根本没将许卿卿放在眼里,如今却头一次有了胆怯的感觉,总觉自己似乎碰上了一颗硬钉子,若不绕着走,迟早会被刺得头破血流。 可她又心有不甘——凭什么这女人入府才短短一个月,就能让殿下如此袒护? 定是因为施展了什么妖术,所以才会将殿下迷得神魂颠倒,乱了心智…… 这祸国殃民的妖女,自己迟早要将她撵出府去! 她哪里知道,许卿卿没有当众将她责打,已是用尽了毕生的忍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