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地坐着,她看上去年轻貌美,但是眼睛里却总是流露出沧桑。她穿着繁复的白色长裙,裙摆一直拖曳到地上,看上去不是很适合行动。是的,她是公爵夫人,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静静地看着她的丈夫给她带来一切就好了。 真是美好的生活。 公爵夫人露出冰冷而僵硬的笑容,手紧紧攥着裙摆,一直将白色裙摆拽出深深的褶皱。 她来自普朗曼北方最古老的贵族家庭艾尔索普,在南北联姻中嫁给了康纳里维斯这样一个残暴放荡的家伙。她嫁过来的时候还只是个刚刚离开父母保护的纤弱少女,而康纳里维斯前妻的儿子已经能朝她扔石头骂她贱.人了。 梦魇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一样,全部都是魔鬼。 她早该明白的,上一位公爵夫人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小时候在贵族宴会上见过那个女人,阳光般灿烂耀眼的容颜,烈火般冶艳灼人的舞姿,她是肆意绽放的花。可是这朵看上去生命力旺盛的花朵不到一年就在弗林郡枯萎了,据说是因为难产,不过那些隐藏在城堡里的阴暗又有谁知道呢? 她太年轻了,为了家族义无反顾地嫁去了弗林郡,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完了,全完了。她的人生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就注定要以悲剧收场。 公爵夫人注视着烛火,看着蜡烛越燃越短,神色越来越压抑。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和这些蜡烛一样,很快就要为了她丈夫的光与热而化作一缕轻烟。 门被推开了,悄无声息地,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熄了蜡烛。 公爵夫人紧盯着从门后走进来的黑影,屏住呼吸,全身都在颤抖。苍白的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看上去跟死人一样苍白,那双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恐惧与惊惶。 来了,永夜的走狗,魔鬼的仆人。 他已经来了。 * “一共三件事,今晚得全部定下来,运河、空袭还有修。” 康纳站在书房的正中央,他背后有个画板,画板上搁着笔和白纸。这间书房的四壁都是书架,书架前放着好几张简陋的皮椅,他的心腹们就这么随意坐下听他说话。斯洛坐在他左手边第一个,手里拿着一本书在读,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康纳看了斯洛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刚刚说到的那几个词。 “运河北段的施工进行得怎样了?”康纳用笔尖指着他正对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那个老者穿着朴素,与其他所有人都有点不一样。他看上去真的很老了,也许有□□十岁,也许更老。他的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说话时声音都很模糊:“哈伯德。公爵大人,我叫哈伯德……” “闭嘴,我知道!我的记性没有那么差!”康纳不满地吼道,他似乎忘了刚刚询问对方名字的人是谁,“土木工程学家对吧?给我说说看那边的施工情况。” “大人,我只负责运河工程的统筹规划,施工方面并不是我在监督……”哈伯德老教授抖得更厉害了,他试图解释一下自己的主要工作,但是公爵完全没有要听他解释的意思。 “那么滚出去,这里不需要你了。”康纳摆了摆手,客气地说道,“请吧,或者说您需要我亲自送您出去?” 老教授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书房,连自己随身带着的图纸都落在了原处。 康纳的目光扫过眼前十几个各领域的顶尖学者,没有人敢迎上他的目光,他冷漠地问道:“所以,到底是谁在监管运河施工?” 一片沉默,所有人都恨不得把头埋到地板里。 “负责人已经在这次空袭中身亡了。”在康纳爆发之前,斯洛终于开口了,“您确定您的记性很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