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宣纸即是这一个多月来所收到的全部信函,每封的收取时间间隔不超过三五日,可这最后一封…… “妻主……”轮椅上的人看似是在望着窗外的落雪之景,实则思绪是早已不知游荡去了何处。 桌案上的那些个信函其实内容上大同小异,无非是一切安好之类的说辞,但祈晏就是将每一封都逐字逐句地熟稔于心。 是因着那人的一句‘等我回来’,他才会耐着性子等到现在。 影七倒是一如既往地隔日传回字条,远远一声清越的鹰唳,棕灰羽色的海东青便如期而至。 “让管家备一辆马车。”轮椅上的人原本冷淡的神色自看完字条后就瞬息沉暗下来。 那双黑黝的眸子敛去最后一丝光亮,对视一刹,站在旁侧的虞书言在甚至不敢多问就呐呐着颔首退了出去。 “主、主子……公子要奴去让管家备一辆马车,奴……”踏出门后没走几步,虞书言就见着由侍者为之撑伞,正缓步而来的虞期。他隐隐意识到祈晏这一指示的意图,虽不赞同却无法不遵从,现见着虞期便如有了主心骨般的。 虞期蹙了蹙眉,沉吟片刻后道:“你且先等着。” 待他进了门,轮椅上那人唤他一声后就又兀自垂了眸。 “晏儿该不是要去那冀州。”虞期方才说完,低头就瞥见那摊开字条上的‘染疾昏厥’四字,他不由得稍拧紧了眉。 作为轮椅上的人的生父,他自然是清楚其性格,是以他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以她皇女的身份自然会得倾力救治,再者你去了也于事无补……更别说还有染上那疾疫的危险。” “妻主届时若能平安无事,我自然也能。”轮椅上的人本一向情绪内敛,然此时眸中的焦虑神色却是再明显不过。 虞期听着这话却是气笑了,气急之下便连着咳了半晌:“咳咳……照你的话,她若是好不了,你也打算就这么跟着了?”他终是没把‘死’和‘陪葬’二词说出口。 “爹……”祈晏并无正面回答,只低唤声中透着恳求与愧意。 但这已然是再明确不过的回答。 微生澜不在,昭王府上下便是都以府中正君的命令为首,虞期虽为其父那也是拦不住的。 祈晏只带了两个随行之人,一是虞期身旁的那名侍者,或也可称死士,二便是自请同往的云笙。 “衣物、银两……还有其他能用上的奴都已备好了,正君可放心。”云笙低眉顺眼地说着,冀州发生的事情他尚未知晓,他只知他需照顾好眼前这人。 自家王爷出行前才吩咐过要他盯着府中其他下人,如有敢在她去往冀州期间对正君不敬的……一律杖责后发落出府。 虽然他觉得自家王爷其实是多虑了,单以正君之位,即便其如何不受宠,府中也是无人敢对之有丝毫不敬……更别说正君受宠已是昭王府中人尽皆知的事实。 途中只几次停歇,把原本需花费半月才可完成的路程缩减至十日。 几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站在城墙上的凌秦一眼便认出了下方那辆颇具标志性的马车。至于车厢里头的人……稍作猜想便可知是秋猎之时被微生澜揽抱着的那名男子,昭王府的正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