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吴有德叹了口气,轻轻点头。红巾贼已经杀到家门口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只能努力挣扎一番,看看能不能凭借自身实力让对方有所忌惮,然后再坐下来慢慢谈“和解”条件。 “他们,他们从大路上下来了,下来了!”有庄丁嘴里发出大声的喊叫,手指远处的敌人,惊慌失色。 吴有德继续手打凉棚朝远处看,只见那些红巾军在一面将旗的指引下,缓缓离开了大路。顺着通往庄子正门的小径上走了一小段,然后停了下来,重新整理队形,由纵变横。紧跟着,队伍中忽然响起一声悠长的画角“呜呜——呜呜——呜呜——” 跟在队伍末尾的辎重兵立刻分头向后退去,一列接着一列,绕成了一个大圈子。紧跟着,将鸡公车的车头车尾络绎相连。居然就在庄丁们的眼皮底下,将一座大营的雏形摆了出来。 “嘶!”见到此景,庄墙上的众人齐齐倒吸了口冷气。那鸡公车在黄河两岸是最为常见之物。一个木头轮子外加两根棍子,推起来就可以走。特别适合于乡间小道上运送粪土、干柴、稻谷等东西。几乎是个成年男子都能玩得团团转。但是,千几百年来,却是谁也没把它用到军队的安营扎寨上。 还没等他们把一口冷气吸完,远处的队伍里又是一声悠长的画角,紧跟着,那些身上背着包的士兵也以列为单位,依次行动了起来。先鱼贯进入鸡公车刚刚围出来的营地中,互相帮忙将身后的背包解下。然后打开背包,将一件件黑色的铠甲套在了身上。 “铁甲军,他们居然背的是铁甲!”吴家庄的院墙上,又发出一连串慌乱的惊呼。每名杂兵都有一套铁甲穿,那些负责冲在最前方的战兵,还不得用铁壳子套起来?! 仿佛为了验证他们的猜想,穿好的铁甲的红巾军士兵,每人从鸡公车上取下一根长矛,又有条不紊地从临时营地中走了出来,到了队伍左侧重新站好,顷刻间,就排出了一道钢铁丛林。 丛林右侧,那些原来被猜做战兵的红巾军将士,也开始缓缓移动。依旧以列为单位,一列跟着一列退到鸡公车拦起的围墙内。顶盔掼甲,罩袍束带,再走出来时,则全都变成了披着红色披风的铁壳子,手中的长矛短剑,一把把散发出耀眼的寒光。 五百出头,他们只有五百出头,绝对不到六百人。却像一朵钢铁打造的牡丹一般,在粉红色的晨曦中,缓缓绽放。每一个花瓣,都倒映着刺眼的日光。 那最明亮处,是主将和包围在主将身侧的三四十名亲卫,每个人都穿着全身的铁甲,从头到脚,露在外边的只有眼睛和双手。而那上半身的铁甲,居然是完完整整的一大块,磨得像镜子一般光滑,被初升的朝阳一照,立刻跳起一团团骄傲的火焰。 “他们,他们。。。。。。”吴有德只觉得自己嗓子开始发干,两腿开始发软,扶在墙垛上的手也在不停地颤抖。铁甲军,一千铁甲军。谁说芝麻李托大来着。托大,他还派了一千铁甲军来攻打一个庄子,要是不托大,他岂不是要请来天兵天将,把个吴家庄直接推到地狱十八层去! 他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身边的重金礼聘来的枪棒教头和江湖死士们也是一样。双唇颤抖,两股战战,苍白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血色。 “大哥,大哥,赶紧派人出去讲和吧!这仗,打不得,打不得啊!”七庄主吴有义胆子最小,哭泣着爬到自家平素总恨不得取而代之的大哥吴有财脚边,抱着对方的护胫央求。 再看老庄主吴有财,虽然也是脸色发白,却兀自直挺挺地站在墙上,就像一根标枪般,任七庄主如何用力也晃动不了分毫。直到被吴有义哭得实在不耐烦了,才用脚将此人轻轻踢开,然后对心腹家丁命令,“把老七抬回柴房去歇歇,没我的命令,不要放他出来!” “是!”那名家丁巴不得早点儿离开庄墙,答应一声,扛起烂泥一般的吴良义,飞一般跑了。 吴有财叹了口气,又将目光转向自己的三个儿子,“你们,如果怕的话,也去陪着你七叔吧!今天这里,有我一个人在就行了!” “不怕!孩儿不怕!”哥仨儿分明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却扯开嗓子,大声回应。 “嗯!”吴有财满意地点头,然后又笑着问道:“良谋,院子外那支兵马,你看如何?” “这,这。。。。”吴良谋声音有些发颤,却强咬着牙关回应,“应该,应该算得上是一支强兵吧!至少队形是罕见的整齐。换了咱们家的庄丁,哪怕是一日一操,也得大半年才能操练出七八分形似来!” “嗯!有道理!”吴有财再度轻轻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老三吴良方,“老三,你看呢?” “队伍排得整齐,却未必打得了仗!”吴良方的声音也在打颤,却不肯服输,故意将嗓门提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