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工的俸禄。要是不小心祖坟冒了烟,被破格提拔为匠师乃至大匠师,那可是几辈子吃穿都不愁了。 虽然做了匠师之后就行动不自由些,但你看看眼下淮安城里,花钱最大手大脚的那些败家娘们儿,有几个不是靠着当匠师的男人?就连淮安城的三姑六婆,都众口一词地将匠师当作挑女婿的首选。还总结出几个最让女人动心的条件,“第一,挣钱多。第二,吃穿都有作坊管着,花得少。第三,每天不是白班就是夜班,忙得像陀螺一样,绝对不用担心他们出去逛赌场和窑子。。。。。” “吱——吱——!”钱十五哨子声又响了起来,命令学徒停住脚步。走上前,用手指蹭了一下台面儿上的生铁轨道,他大声命令,“老刘,滑车擦好没有,上滑车,赶紧着!” “来了,来了,来了!”有名络腮胡子的老工匠,指挥着两名学徒,将一架下面带着四个轮子的铁滑车快速摆在轨道上,“擦了三遍,保证上面干净得能滑倒苍蝇!” “就你话多!”钱十五不高兴地数落了一句,随即快速将头转向抬炮的学徒们,“赶紧把火炮放进滑车里,快。赵大赵二,你们两个固定前面的炮耳朵。张五、许六,你们两个固定后炮耳。老刘,你带着两个徒弟负责垫平车身。” 六名学徒,一个工匠师傅,在他的指挥下,手脚麻利地将铜炮放进铁滑车里,用穿过炮耳的铁链,与滑车上的锁孔牢牢捆死。预先制造的三角形垫块被小心翼翼地塞到火炮前端与滑车接触处,炮口一分分抬高,抬稳,炮管与轨道尽头的磨石对成一条直线。工匠老刘再度目测了一次,确信炮管已经完全水平。深吸一口气,将大团大团的泥巴,塞进滑车与火炮之间的缝隙。 “嗤嗤嗤——!”胶泥被烫得白烟滚滚,有股畜生尿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刺激得人两眼通红。匠士钱十五、工匠刘老实、以及众学徒们,却谁也顾不上揉眼睛。目光紧紧盯着轨道尽处的磨石。 磨石前端呈椭圆型,最大直径与炮膛相等。磨石后半段,却**在一根又粗又直的铁棍上。铁棍长约六尺左右,尾端与一根更粗的铁棍锻接在一起。那根更粗的铁棍则穿过几个精铁支架和一堵薄薄的墙壁,通向工棚外面,那辆足足有两层楼高的大水车。 “吱——!”钱十五的哨子又响了一声。大伙手臂同时用力,推着滑车缓缓向磨石靠去。炮口与磨石贴近,贴近,一点点贴近。突然,刺耳的摩擦声响了起来,令所有人五腑六脏搅在一起,上下翻滚。金色的火花紧跟着从炮口喷出,绚丽夺目。 “吱——吱——吱——”钱十五的哨子声变了调子,短促而激越。一个匠师、一个工匠、六名学徒。紧随着哨子的节奏,继续将火炮向前推,向前推,向前推。全神贯注,目不转睛。 汗水像小河般,从每个人古铜色的皮肤上淌过,被火花照亮,散发出魅惑的色泽。脚下的鞋子很快就被打湿了,铺了石板的地面也开始发滑。他们却不敢停顿,不敢低头,继续用尽全身力气将滑车向前推,棱角分明的面孔上,散发着创造者特有的虔诚。 “咚——!”炮口与铁轨尽头的挡板碰了一下,发出空荡荡的声响。钱十五脸色一喜,迅速将哨子掉了个头,从另外一端吹响,“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 众人跟着哨子声,开始推动铁车大步后退。红星还从炮口里向外冒,却比先前已经黯淡了许多。猛然,炮口处又亮了一下,窜出一条金色的河,随即,炮身与磨石完全脱离的接触,在惯性的作用下,迅速向来时的位置滑去。 “老刘,测炮膛。张五、许六,去给磨石浇水,顺便检查磨石。赵大、赵二,去准备印錾。” “是!”工匠和学徒们都松了口气,小跑着去进行下一个环节。很快,刘老实就拿着一根牛油大蜡,和木头打造的十字架返了回来。先举着蜡烛,向炮口里反复照了几遍。然后又将木头十字架缓缓旋转着,向里探去,一边探,一边大声汇报,“表面检查光滑!前段探测没感觉到毛刺。中段也没毛刺,末段,末段靠近炮尾处,有两,三,有四处凸起。从炮口看不清楚,需要拿到外边去手工打磨。” “好,赵大,赵二,给炮管打上咱们这个组的编号!送到下个工棚去。老刘,你带人继续清理滑车!张五,许六,你们两个去上个工棚瞄一眼,他们的下一轮炮管,什么时候开铸?”钱十五一边提笔在本子上记录,一边继续大声吩咐。 “是!”学徒们兴高采烈的答应着,在炮尾处錾上,“二号棚、十五、钱”字样,然后将炮管从滑车上卸下来,装进手推车,送往下一个工棚。工匠刘老实则把清理滑车的事情交给徒弟,自己四下瞄了瞄,悄悄地凑到匠师钱十五的面前,用非常小的声音询问,“钱匠,您说,这个月底,咱们能拿多少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