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密报,过河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冰窟窿上,折损好几位兄弟…” “啊,黄河都解冻了?这么早?”李汉卿又皱了下眉头,劈手夺过密报,同时大声追问,“小六子本人呢,他怎么样?” “还好,就是冻得不轻。已经安排人手扶着他去泡热水了…”王二想都不想,快速回应。 “那就好,弟兄们的性命放在第一位,其他都可以排在后边…”嘉许地冲王二点点头,李四大声强调。随即,在灯下迅速展开密报。 里边的字迹非常潦草,显然写的时候执笔者非常慌乱。大概内容是,最近淮安军在其控制的几座城市内,都展开了大规模搜查。非但将朝廷派去的探子抓了不少,各路红巾军安插在地方上的眼线,也纷纷被挖了出來,礼送出境。而这次行动的掌舵者,居然是以前在淮安军中基本排不上号的水师统领朱强。出动的队伍,也以其麾下的水师为主,另外一部分则是正在训练中的新兵。整个行动针对性非常强,仿佛天空中有一双眼睛,将各方暗探早就牢牢地盯上了一般。 “咱们的人损失多么?”李汉卿放下密报,低声询问。朝廷派出的探子被抓,是他预料当中的事情。用间之说,在战国时代就早已有之。而朱八十一这次将领地大部分都收缩回夹在黄河、长江、运河以及大海之间的半封闭区域之后,肯定也会想方设法稳定根基。不可能再任由治下像个筛子般,任何人都能混进去搅风搅雨。 “属下还沒统计,应该不会多。咱们的人,都是刚刚才混进去的,接触不到太多的秘密,所以也不会引起太多的警觉…”王二笑了笑,非常自信地说道。 “是小六亲口告诉你的么?”不满意他的轻率,李汉卿皱着眉头质问。“你去找小六,让他泡完了热水,立刻过來见我…” “是…”王二回答的极为干脆,脚步却丝毫沒有挪动。李汉卿见了,不由得心中涌起几分恼怒,竖起了眼睛,低声喝问,“怎么?你还有别的事情需要汇报么?” “这个,属下,属下知道该不该说?”也是追随了李汉卿多年的老帮手了,今天,王二的举动却极为怪异。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声音里头,也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说…”李汉卿果断地命令。“咱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小的不敢,小的绝对不敢对四爷有所隐瞒…”王二十一听了,立刻跪了下去,“小的刚才,刚才从六子手里接过密报时,随便跟他说了几句话。听,听他的口风,好像,好像对那朱屠户佩服得紧。说,说那朱屠户一手握着刀,一手握着金元宝,行前人所未行之事,日后,日后。。。。。。” “闭嘴…”李汉卿用力一拍桌案,厉声打断。接连看了一宿关于朱屠户的密报,他原本就有些心烦意乱。此刻听闻自己的下属当中,居然有人敢替朱屠户喝彩,顿时就觉得火上顶门。 然而,很快,他就将自己心中的无名业火强压了下去。缓缓坐回了椅子上,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起來吧,我刚才不是针对你。朱屠户是一代枭雄,小六对他心生钦佩,也实属正常。咱们兄弟处在敌我双方相邻处,周围鱼龙混杂,多一些提防是应该的。但无凭无据,切忌互相倾轧…” “是,属下知错了…请四爷责罚”随从王二弄了个大红脸,抹着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低声赔罪。 “责罚,就算了,你也是出于一番公心…”李汉卿摆摆手,笑着安抚。然后,又缓缓吸了口气,柔声问道,“小六当时怎么说的。是什么原因,朱屠户又弄出了什么妖蛾子,让他居然也心生敬意?” “四爷还沒有看到么?”王二愣了愣,本能地反问。随即,又赶紧低下头去,小心翼翼地提醒,“就在昨天傍晚送來的密报里头。编号戊十三。” “戊十三?”李汉卿的记忆力非常好,一经提醒,立刻回想起了相关内容。“就是朱屠户把淮安、高邮和扬州的大户召集在一起,拿刀子逼着他们入股的事情?那,那件事有什么值得钦佩的。不和强取豪夺差不多么?” “嗯……”王二犹豫了一下,沒有立刻回应。 “怎么,难道里边还有其他细节?”凭借直觉,李汉卿认定自己先前的判断可能出了问題,瞪了王二一眼,大声追问。 “回四爷的话。属下最开始,也觉得朱屠户是强取豪夺…”王二又被吓了一跳,赶紧实话实说,“但,但据今天跟小六一起活着回來的弟兄们讲,好像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朱屠户弄的那个所谓的淮扬商号,总作价才一千万贯。分为一千万股,每股一贯。只拿出二百万股给大户们认购,其他八百万股,分别由淮扬都督府,淮安军,淮安各级官府掌控。” “那不是一样么?他那个商号,又不是能点石成金,怎么可能值一千万贯?”李汉卿精通权谋,对做生意却不是非常在行,皱着眉头,继续低声追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