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般见识,当然就顺水推舟,另赐了他一整套餐具,谁晓得那安禄山真正想偷的不是餐具,而是餐具里所盛的菜肴,还有,还有皇上的老婆。”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基被逗得莞尔,看着罗本,乐不可支。 知府罗本也曾经读过唐人杜光庭的笔记小说,知道其中的确有一段,说过唐玄宗赐餐具给安禄山的故事,因此分辨不得,只好笑着冲店小二摇摇头,大声数落道,“去你的,你这小二,什么都能被你强拉到一起去,好,那就通知你家掌柜的,在二楼给我等开一雅间,今天大总管要借你家的地方,请贵客尝尝白鱼和莼羹。” “哎,大人您里边请,二楼雅间一大早就收拾干净的,料定了今天必有贵客登门,这可不” “去,赶紧去知会掌柜的备菜,别吹牛了,再吹,推背图都成你家的祖传秘籍了。”罗本瞪了小二一眼,笑呵呵地打断。 “您老还甭说,小人还真姓袁,祖上少不得跟袁天罡有什么关系。”小二一边耍着贫嘴,一边撒腿朝里边跑去,“掌柜的,赶紧出來,大总管來了,大总管亲自來品尝咱家的莼菜白鱼來了。” “大总管里边请。”三四个和迎客小二年龄差不多的伙计,一起跑出來,扯开嗓子大叫,唯恐周围的路人和同行们听之不见。 此乃明显的借势行为,看得刘伯温又是暗暗皱眉,然而在朱重九的记忆里,后世那些政要人物替本国商家推广产品,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一笑之后,就径自拾台阶而上,根本不在乎酒店伙计们接下來去如何嚷嚷。 跟在后边的徐洪三悄悄向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几个最机灵的奔向了后厨,还有若干身手敏捷的侍卫,则分头占据了门口,窗子,和临近街道的几处关键位置,以防什么蒙元朝廷派來的刺客趁机铤而走险。 正在酒馆里吃饭的客人们见了,立刻就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但看到侍卫们除了提高了戒备之外,沒做出任何扰民的举动,也就又慢慢安静了下去,个别胆子大者,还趁机偷偷朝楼梯口观望,以便下一次朱佛子的身影从那里出现时,自己能多看上几眼,今后在同伴们面前,也好多出一些吹嘘的谈资。 既然朱重九这个被借了势的大总管都不在乎酒家的投机行为,刘基和章溢、宋克三人,当然也只能客随主便,在施耐庵的引领下,于二楼中一处对着后院的雅间里落了座,还沒等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店小二已经将一壶开水,和几个干净漂亮的茶具摆了上來。 “大总管,您独创的明前新绿。”那小二胆子甚大,一边给客人们冲茶,一边大声哆嗦道,“小人家主人盼着有朝一日您能惠顾,老早就在商号里备下的,一直就沒开封,您老一会点评点评,小人沏的手法,到底有了几分火候。” “只要是新茶,怎么冲味道都不会太差。”朱八十一端起薄薄的白瓷杯子,朝里边看了几眼,笑着回应。 因为沒有化肥的缘故,茶叶形状看起來有点小,颜色也比后世的明前茶淡了许多,但味道却更清新,让人一嗅之后,就有脱胎换骨之感。 “淮扬事业草创,故而只能因陋就简,请三位在外边吃一顿便饭。”将茶盏向客人举了举,他笑着谦让,“轻慢之处,还请三位贵客勿怪。” 对于刘基來说,此刻在外边吃饭,远比在大总管府内接受的宴请來得轻松,至少,吃过饭后抹嘴离开扬州,也不管辜负了朱大总管的盛情,因此,立刻站起身,拱着手回应道:“大总管言重了,此搂连小二都能出口成章,何陋之有,倒是我等,何德何能,竟被大总管如此礼遇,真是惭愧,惭愧。” 话音刚落,宋克立刻接了过去,朗声补充,“大总管确实言重了,宋某慕义來投,图得是能在大总管帐下,痛痛快快地跟鞑子干上一场,并非为了讨吃讨喝,所以有一顿饱饭吃,就不会觉得简陋,如果他日更跟在大总管身后一道痛饮匈奴血,则更是不虚此生。” “大总管不嫌我等庸碌,折节相邀,章某非那狂妄之徒,又岂敢再挑三拣四。”章溢紧随宋克之后,也拱着手回应、 三个人,竟是三种态度,彼此之间,端的是泾渭分明。 注1:诚斋先生,大诗人杨万里,其作品中,有专门对淮白鱼的描述,而宋高宗在南渡逃难之前,也念念不忘在扬州城里大吃大喝,品尝淮扬美食。 注2:宛陵先生,著名诗人梅尧臣,北宋诗人,曾经专门写诗提到莼菜和淮鱼,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天算 下二 朱重九虽然是个两世宅男,可做了一年半多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