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 “督战队…”距离城墙五百步外的位置,浙东宣慰使董抟霄铁青着脸,发出一道残忍的命令。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渗人的号角声忽然响起。 一队手持擎张弩的探马赤军迅速上前,迎向溃退回來的队伍。 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督战队果断扣动扳机,“嗖…嗖…嗖…”一排排破甲锥水平着飞出。 侥幸沒死于火枪,沒死于手雷,沒死于猛火油的溃兵,被破甲锥成片成片割翻。在血泊中翻滚挣扎,死不瞑目。 “啊……”陆续退下來的第二波溃兵被吓得魂飞魄散,停住脚步,倒退着向护城河靠近。 “呯、呯、呯、呯、呯、呯。。。。”城墙上,淮安军的新兵老兵们打出一次漂亮的齐射,隔着护城河,将数十名溃兵从背后射杀。 侥幸未死的溃兵惨叫一声,再度加快脚步冲向自家本阵。 “嗖…嗖…嗖…”又一排破甲锥水平着飞出,将逃得最快的人当场钉死! 剩下的人后退也不是,前进也不是,夹在火枪和强弩的准确射程之间,不知所措。董抟霄见状,立刻又猛地挥了下手,“擂鼓,命他们过河再战…”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催命的战鼓声,在元军本阵响起,不容拒绝。 手里拿着擎张弩的督战队士卒,弯下腰,用大腿和腰部的力量,配合着拉开弩弦。然后,默默地将一支支弩箭安放在射击槽中,对准百余步远处,还在犹豫不决的自家袍泽。 剩余的溃兵嘴里发出一连串悲鸣,掉转头,再度涌向浮桥。步履踉跄,就像一群孤魂野鬼。 “大人,他们今天已经尽力了…”同知程明仲心软,凑到董抟霄耳边,低声替幸存者求情。 “慈不掌兵。这种然生怕死的废物,留之何用?”董抟霄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來人,再送十架云梯过去,让他们登城。先上城头者,无论能否站稳脚跟,皆赏铜钱二十贯,官升三级…” “送云梯,赶紧送云梯过去…”一名千夫长打扮的色目军官,挥舞着钢刀,向被临时抓來的民壮大声命令。 民壮们不敢违扛,忍气吞声地抬起云梯,走上还冒着青烟的浮桥。沒等他们抵达对岸,蒙元浙东宣慰使董抟霄又咬了咬牙,低声咆哮,“把所有火炮和弩车给我推上去,瞄准城头。炸,什么时候咱们人上去了,什么时候停下…” 说罢,猛地一提缰绳,策马向后退去,远远退出城上火炮的可能最大攻击范围之外… 注1:畲兵,畲族部落兵。属于生活在两浙和福建山区的少数民族。骁勇善战,宋亡时,曾经抵抗蒙古人十余年,最后才被镇压了下去。元末时,也有许多被当时的官府征召,对付红巾起义。 注2:毛葫芦兵,即由地方士绅出资募集的乡勇。受当时的族权和乡土意识影响,他们的作战意志,往往比蒙元的正规官兵还强悍。 第四十四章 较量 上 “呼……”身边亲兵和文武悄悄松了一口气,紧随其后,退向战场外围,尽量远离江湾城的青灰色城墙。 五百步,按说已经非常安全。淮安军的火炮射程虽然远,但瞄准也得用肉眼才成。五百步距离,万里挑一的神雕手都不敢说自己能看清楚一个人影,目力只能算十里挑一的淮安炮手更不可能。 但凡事都怕个万一。万一老天不开眼,被他蒙中了呢?死了的人可沒地方买后悔药吃。所以这些天來,只要董抟霄一亲临战场,他的亲兵和麾下文官们个个手心里头都攥满了汗。要不是畏惧这位“董剃头”杀伐果断的威名,大伙早就撒腿逃得远了,根本不会咬着牙苦撑到现在。 他们的性命都金贵,不能稀里糊涂死在淮安军的炮火之下。但是,队伍里的汉军弩炮手们可沒这么好的待遇了。逆着董抟霄后退的方向,四十余辆由色目工匠精心打造的弩车,十余辆从不知道哪路红巾诸侯手里缴获而來的炮车,松散地排成扇面形,由水牛拉着,缓缓向江湾新城青灰色的水泥城墙靠近。 数以千计的元军精锐,则缓缓地跟在了弩车和炮车后二十余步远的位置。蒙古人、色目人、契丹人,汉人,每个人的神色凝重。他们的队形排列得非常古怪,就像一头鱼身上的鳞片,按照某人特定的方式组合在一起。每片麟,基本上都由三十名士兵构成。每两个鳞片之间,都留着巨大的空档。 全四名身穿千夫长服色的将领,则各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于队伍中往來穿梭,片刻都不肯停歇。 他们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更好地鼓舞士气,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免自己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