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办法,去年那场历时六个多月的战事,将国库给掏得一干二净。而以往能向朝廷输送大量金银的两淮和吴松,又被朱屠户和张贼士诚窃据,收不上半文钱來。要不是泉州路达鲁花赤偰玉立联合泉州路总管孙文英两个,向市舶司施压。强逼着蒲家船队从海路向直沽港运送了一批今年的舶课,恐怕朝廷连孝敬佛祖的钱都拿不出來。那样的话,妥欢帖木儿这个皇帝,就真的沒信心再干下去了… 妥欢帖木儿信佛,是虔诚的喇嘛教徒。从幼年时被安置到高丽,到少年时被伯颜视作傀儡,再到他熬死燕帖木儿,斗垮伯颜,喇嘛教都给了他极大的鼓舞。虽然拿了钱财后就满口吉祥话,是大部分喇嘛们的一贯伎俩。但如果沒有那些吉祥号支撑着,也许妥欢帖木儿的心神早就垮在了半路上,根本不可能坚持到了最后。 而现在,喇嘛教给予他的,就不止是精神上的安慰了,还有肉体上的极大放松。在与国师伽璘真一道修炼了演蝶儿秘法,汲取了四个妙龄女子的原阴之后,早逝的青春仿佛瞬间就回到了他的身体内,心智在此刻也显得无比清醒。 “国师暂且回寺,等待朕明日相召…”心智恢复了清醒之后,妥欢帖木儿就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了一点负疚。挥挥手,示意辅导自己修炼演蝶儿秘法的伽璘真可以先行告退。(注1) 那国师伽璘真曾经在市井中招摇撞骗多年,对人心的把握极具分寸。见了妥欢帖木儿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猜到后者内心的不安。笑着念了声佛号,满脸宝相庄严地离开寝宫。 “你们几个,也下去歇息吧。先到朴不花那记下名字,待朕有了空,再度宣召…”扭头看了看全身**的宫女们,妥欢帖木儿继续说道。演蝶儿秘法讲究的是机缘,并不强求处子之身。所以这些宫女用完一次之后,今后还可以根据她们给主修者留下的感觉,再次启用,无须立刻“处理”掉。 只是后宫中的品级和名分,是绝对不能给的。并非妥欢帖木儿寡恩,而是在他眼里,修炼秘法,算不得行夫妻之实。更何况修炼秘法时,要经常跟喇嘛们一道进行,才能获得后者的法力“加持”,他这个大元天子再不济,也得保留一些皇家脸面。不能封一个跟别人共享过的女人作为后妃。(注2) “谢陛下隆恩…”那四名被视作修炼物资的少女,从沒经历过人事。虽然朦朦胧胧中觉得刚才皇帝陛下和番僧的做法,与自己被选入后宫之前,家里女性长辈悄悄教授的东西大相径庭。一时间,也沒办法去对证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夫妻行为。只好拖着酸软的身体施了个礼,然后在冲进來的一大堆高丽太监的催促下,穿好衣服,匆匆离开。 “佛爷,请用参汤…”前脚采女们刚走,后脚,朴不花就双手端着一个漆盘跑了进來。漆盘正中央,放着一个带着盖子的掐银瓷碗。隔着老远,就散发出浓郁的高丽参、枸杞和其他草药混煮的味道。 “嗯………”妥欢帖木儿端起茶碗,狠狠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地吐出一道佛气。有股柔和的热流,迅速沿着嗓子直达丹田。然后又从丹田里跳起來,随着血液涌遍全身。四肢百骸中的舒适感觉,在原來的基础上,迅速又增加了数倍。令他愈发觉得自己耳聪目明,精神抖擞。 “佛爷要是觉得还合口,就多喝一些…”朴不花将托盘交到随行的小太监之手,然后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用体温捂热乎了的毛巾,轻轻替妥欢帖木儿擦掉额头上的暗黄色汗珠。“这是二皇后按照国师进献的秘方,亲手替陛下熬制的。足足熬了六七个时辰,将草木之精华全都熬了出來…” “嗯,二皇后有心了…”妥欢帖木儿笑着端起茶碗,细细品味。朴不花在替同为高丽人的二皇后奇氏邀宠,这点儿他心知肚明。但是他依旧觉得非常受用,毕竟,能称为多个女人的全力竞争目标,对任何男人來说都是一种满足。况且奇氏已经跟别人争夺他争夺了这么多年,从青梅竹马一直到现在。 “这块汗巾,也是二皇后亲手所织。质地上,丝毫不比南边來得差…”朴不花非常擅于把握机会,看看妥欢帖木儿的脸色,继续笑着替二皇后奇氏邀功。 “是么,拿來我看…”妥欢帖木儿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到了毛巾上,一把将其从朴不花手里抢过來,对着灯光仔细观瞧。 上面图案很简单,不过是常见的鸳鸯戏水。但汗巾本身的厚度和松软程度,却跟贵胄们偷偷从淮扬走私來的汗巾相差无几。特别是正面的细纱提花,又密又软,整齐得如同初生羔羊的皮毛。一看就是女红行家所为,绝非一般村妇所能比肩。 “所用的机器,也是从南边买來的么?朱屠户那边,已经开始向外卖机器了么?”作为一个睿智的帝王,妥欢帖木儿很快就意识到,这块汗巾,是采用了和淮扬那边差不多的技巧纺就。那就意味着,奇氏手里,至少已经拿到了一整套纺织器械。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消息,对于把各类机关器械封锁得密不透风的朱屠户,简直就是一记响亮的打耳光。足以替朝廷把去年劳师无功的面子给找回一部分來… “不光是拿到了一套纺纱、织布和提花的机器,内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