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发泄过了,心里也就想明白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便将注意力从空心官银上,再度转回民间米粮价格方面。 “升肯定是升了,但算不上飙升…”桑哥失里斟酌了一下,依旧决定实话实说,“那边天气暖和,麦子收得早。只要新粮下來,粮价就会转向平稳。据微臣所知,只是四月份的时候,粮价比往年贵了两倍还多。到了五月中旬,就又开始慢慢回落到去年粮价的一倍半的样子了…” “嗯?…”妥欢帖木儿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眉头再度紧皱,“那还不就是空心银子惹得祸?朕,朕回头要是查出來。。。。” “陛下息怒,微臣还有一种推测,不知道正确与否,想请陛下和丞相斟酌…”桑哥失里猛然间灵机一动,小声打断。 “说吧…将你想到的都说出來…你是朕的晚辈,说错话沒关系…”妥欢帖木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熊熊烈火。 “微臣这里有几个样钱,不知道陛下见过沒有?”桑格失里得到准许,便迅速直起腰。从贴身衣袋里,掏出几枚黄白之物,一一摆在了妥欢帖木儿的案头。 他出身于怯薛,在大元朝属于绝对忠诚可靠的那一类。所以入宫之时,当值太监们也沒认真搜他的身。此刻猛然看到金属的光芒,朴不花赶紧闪过去,一边死死将妥欢帖木儿挡在身后,一边尖声咆哮,“大胆,带铁器入宫,你还想谋逆不成…” “陛下恕罪,微臣,微臣只是想给陛下看个实物…绝无谋害陛下之心…”桑哥失里被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是怯薛,不能擅自带任何金属物品出入宫廷。直挺挺跪在地上,大声辩解。 “闪开,闪开,你个老东西…真是糊涂透顶…如果连朕的怯薛都想谋害朕,朕还能相信谁?…”妥欢帖木儿倒是不糊涂,先一脚踢开朴不花,然后快步走到书案后坐好。拿起桑哥失里进献的物件慢慢把玩,“这,这是铜钱?这,这是几枚铁的?这,不得了,居然还有银的和金的。这淮贼,还真会耍花样…” “是淮贼今年夏天颁行的钱币,分为金银铜钢四种。金元并不多见,每一枚折十枚银元。每枚银元换铜钱一百。每枚铜钱,换钢钱十个。”桑哥失里爬过去,对着桌子上的钱币逐一解释。 “一枚换一百,这是什么古怪换法?”妥欢帖木儿听得好奇,忍不住低声追问。 “陛下请看…”说起钱來,桑哥失里眼睛立刻又开始放光,“这一枚淮扬铜钱,大概顶寻常小平钱两个重。所以一百枚铜钱,差不多就顶二百个小平钱重。而十枚银元,重量差不多是一两一出头。每枚银元的成色是九成的银子,一成的铅和铜,也就是十枚银元刚刚折合一两纯银。一两纯银刚好折一千枚淮安铜钱。一千枚淮安铜钱,至少能折合小平钱两千个,差不多又刚好等同于市面上的银价…” “什么意思,你直接说就行…朕听着这么多数字就头疼…”妥欢帖木儿被绕的眼睛发花,皱着眉头命令。 “是…”桑格失里答应得很响亮,执行之时,却继续领着大伙兜圈子,“陛下,此事绝非一句两句话能说清楚。臣斗胆请陛下多看一眼淮贼的钱,再品评一番其质地成色…” “嗯,朕且依你…”念在他曾经是自己的怯薛份上,脱欢铁木儿皱着眉头回应。 “丞相,朴公,晚辈也请二位一道,來品评一下淮贼的制钱…”桑哥失里大着胆子,继续发出邀请。 哈麻原本对他已经非常厌恶,但见妥欢帖木儿看得很认真,便强压怒火凑过去,对着书案上的钱币仔细端详。 朴不花则是专门投皇帝所好,因此也紧巴巴蹲下身,做出一幅认真的样子点评,“呀,这淮贼的手艺还真不错…就是沒用到正道上,你看着好好的银钱,周围非得弄出许多锯齿來…多此一举,真是多此一举…” “是怕人用刀子从上面削银屑吧。倒是别出心裁,就不知道能管多大作用…”妥欢帖木儿精于制器,稍微花点儿心思,就把朴不花这个马屁精甩出了不知道多少条街。“这铜钱个个份量都一样,硬度适中,颜色光鲜,恐怕里边铜占了至少六成…” “的确如此…陛下慧眼如炬…”桑哥失里点点头,笑着大拍妥欢帖木儿马屁。但是,很快,他就收起笑容,从自己的贴身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两枚市面上常见的小平钱,与淮安钱摆在了同一处。“陛下,两位大人请看,此钱比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