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你替我传令,让王章留守丽水,胡深去攻打松阳、龙泉和遂昌,刘毅去收复青田。”胡大海轻轻摇了摇头,再度给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那,那”王凯再度语塞,脑门山隐隐有烟雾來回翻滚。 处州路治下的大小城池加在一起,不过才七座,而除了最南边的庆元之外,胡大海居然把剩余的六个,全交给了新降的胡深等人去攻打,武装到了牙齿的第二军团,到现在为止,相当于一座城池都沒去收复,只留在军营里坐享其成。 如此下去,胡深、王章等降将的功劳岂不是越立越多,再加上他们各自身后的家族原本于地方上所具有的影响力,难免就会造成尾大不掉之势。 “再等等。”看到王凯满头雾水模样,胡大海难得又笑了一回,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道:“结果快出來了,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该相信都督,他自打出道以來,哪一仗如同这次一般冒险,居然根本不考虑周边各方势力的反应,直接让第二军团奔袭千里,。” “这”长史王凯不听还好,听罢之后,愈地如坠云雾。 “等,放心地等。”胡大海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大笑而去。 他对自己,对麾下的淮安第二军团,对朱重九都有信心,所以不在乎花点儿时间去等待,然而,远在数千里外,蒙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却再也等不下去了,接到处州门户大开,石抹宜孙被困樊岭的消息,立刻派人连夜将几个文武重臣全都从被窝里揪了出來,见了面儿后二话不说,直接将有关战局的最新密报,掷到了丞相哈麻的脸上。 “这就是你说的,驱虎吞狼,这就是你说的,千里奔袭必蹶上将军,前后不过才一个多月,胡大海都快打进建宁了,你还要朕再等多久,才能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陛下,陛下息怒,息怒,微臣,微臣料敌不明,罪该万死。”丞相哈麻被打得鼻子酸,头皮紧,颤抖着身体跪了下去,低声请罪。 南京与泉州相隔两千余里,沿途还有张士诚、杨完者、方国珍等人虎视眈眈,所以按照他最初的判断,朱重九不可能从6地上向蒲家起进攻,而如果淮安水师像当年偷袭胶州那样,从海上展开行动,谁胜谁负,却是未必可知。 毕竟那蒲家从宋代开始,就把持了整个东南沿海的航运,旗下大小战舰逾千,经验丰富的水师将士数以万计,凭着对海战和水文的熟悉,完全有可能弥补与淮安水师在火器方面的差距。 但千算万算,他却沒料到,朱屠户的“赌性”如此之重,竟然冒着粮道被别人切断的风险,命令胡贼大海率领孤军千里奔袭,更沒有想到,经历了将近两年的休整之后,淮安军的实力比先前又提高了一大截,只拿出六大主力中的一个來,就能打得江浙行省的各路官兵溃不成军,而此刻朱屠户手中居然还握着另外两支劲旅,用其中之一來死死看住了张士诚,另外一个则专门替胡大海清理后路 如今看來,指望蒲家在海面上跟淮安军拼个两败俱伤,显然已经不可能了,胡大海荡平处州之后,就可以翻越远算不上险峻的洞宫山,取道寿宁,直扑福安,而当他再顺利地将福州路也拿到手之后,泉州路就已经近在咫尺,稍作休整之后,与淮贼徐达两个联手扑将过去,蒲家在水面上的优势再强,到了6地上,也挡不住徐、胡两贼的联袂一击。 形势糜烂到了如此地步,作为丞相的哈麻,也早就明白,自己不小心又铸成了大错,然而,仔细权衡之后,他却沮丧地现,自己拿不出任何办法來补救,整个江浙行省的兵马,无论是陈家军、蒲家军,还是眼下已经被徐达击溃的苗军,都早就不再听从朝廷调遣,临近的江西行省,这两年也是处处烽烟,官兵四下救火还力有不逮,更甭说腾出手來去支援江浙。 所以今天被妥欢帖木儿当面质问,哈麻除了请罪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而大元皇帝妥欢帖木儿,却被他这种耍死狗的行为,刺激得火冒三丈,“万死,朕怎敢让你去死,我的丞相大人,。”用力拍了下桌案,他森然反问,“你可是我大元朝的擎天一柱,非但再度令国库有了盈余,这满朝文武,谁人沒得过你的好处,哪个提起你來,不挑一下大拇指头,朕要是真的敢冤枉了你,恐怕第二天,这大明殿就得换了主人。”(注1) 这话,说得可就太狠了,非但令哈麻一个人汗流浃背,同为朝廷重臣的太尉月阔察儿、左相定柱、侍御史汪家奴、枢密院同知秃鲁帖木儿、全普庵撒里等,也纷纷拜倒于地,争先恐后地辩解道。 “陛下,息怒,非臣等判事不明,臣等也沒想到,那朱屠户,做事如此胆大包天。” “陛下,那胡贼大海虽然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