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事吧?”想到这种可能,许爸的心就砰砰跳个不停,联想到村里这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和自家儿子脆得透明人一般的模样,一时忍不住就……许爸不敢再想,双腿踉跄着跑出屋外。 他是男人,是家里的主心骨,老婆孩子还要他照顾,不能软,千万不能软。许爸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可就算他一遍遍激励自己,跑到河边的时候,他腿已经软了,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儿子啊,千万别想不开啊! “小逸,儿子哎!”天冷,河水结了冰,只有河中央的一小片地方仍然有水流,许爸绕着河跑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疑似许逸的身影。 门口的这条河找了一遍没找着,许爸又一路小跑到北面那条河,风呼呼的在脸上刮,他全身却热得冒出了汗。 那条河上也没有泛上东西。 喝农药和跳河是面临绝望的农村人最常使用的死亡方式。许爸用力揉着眼睛,用粗野的动作阻止眼泪流出来。 他不相信他的儿子会寻死! 不会的! 回到家,许爸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他坐到许妈边上,粗糙的手无声地拍着许妈的肩膀,声音哑的可怕:“我去河边找过了,没有……” “呜呜呜……”听到他的声音,许妈的情绪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口,“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不会的……” 这些日子对儿子来说不啻于噩梦。 身体上的损害是一方面,最糟糕的是村里满天飞的留言,就像一把又一把细刀子戳在他们一家心口,半夜里都疼。 “再找找看。”许妈擦干眼泪,翻遍家里每一个房间,连屋后的仓库都没有放过。炭头和嘟嘟也察觉到家里压抑的气氛,许爸和许妈默不作声找人的时候,两个小家伙也跟在后面,挺着鼻子帮他们找。 就这样过去了五天。 许爸许妈报了警,警察也在尽全力帮他们找。可许逸屋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网上也查不到他的出行记录,邻居、亲友们也没有见到他,甚至手机和拖鞋都留在家里。 “一个大活人,平白无故怎么会丢了呢?”碎嘴的邻居蹲在灶口,轻声嘀咕着。 其他人搬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我看人是没了,许老大夫妻俩不肯信罢了。他毕竟得了那种病,外面人又在瞎说,一时想不开也不是不可能。” “许老大夫妻俩命苦啊,日子好不容易过好了,儿子偏偏又不行。这两天张春娣又抖起来了,小逸还没找到呢,她就跑到老大家,说什么许鹏飞以后就是老许家唯一的男丁,小逸手上那些果园和钱以后都是许鹏飞的。” 许二婶确实上过门,被暴怒的许爸和许妈揍得在地上打滚,后面许二叔和许奶奶都来了,他们也没挡住许爸,一向好脾气的许爸生平第一次把自家弟弟狠狠抽了一顿,不管许奶奶怎么求情都没用。 “许老大一家子真的疯了!”村里人议论纷纷。 许逸失踪时间超过十天的时候,村里人都默认许逸已经死了,许爸许妈虽然强撑着一口气不肯这么想,心里的绝望却一天天蔓延开来,有时候睡着觉,许妈都会突然惊醒,嘴里喊着许逸的名字,枕头都沾湿了。 和许爸许妈乌云惨淡的场面相比,许二婶这些日子却是春风得意,走路都带着快活的风。 许鹏飞谈了对象,是一个包工程的老板的女儿。对比许二叔家的家境,许鹏飞能谈个这样的自然是高攀了,许二婶一开始也是一千一万个满意,可许逸出事的消息传来之后,许二婶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就开始挑剔了。 个子瘦,屁股小,一看就是个不好生养的;眼睛小,皮肤又黄,将来孙子随了她该怎么办? 就算她那个老板爸一年能赚个大几十万上百万,比得上财源滚滚的许氏吗?在许二婶看来,将来果园和许逸的存款、车子还有苏锦市的房子都是许鹏飞的,这姑娘和她儿子就不太相配了。 她最近没事儿干,就成天掰着指头数许逸赚的钱,不数不要紧,一数,许二婶做梦都要笑出声来,梦里飘着的都是粉红色的纸钞。 她不止自己这么想,还把这套理论传授给许鹏飞,许鹏飞的智商和情商80%遗传自许二婶,听自家老妈这么一说,他对自己苦追了很久才到手的女朋友也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起来。 那姑娘被家里宠惯了的,哪里受得了这个,被许鹏飞挑了满身的刺,那姑娘哭着跑回去找老爸了,也不乐意和许鹏飞谈下去了。 姑娘老爸是包工程的,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某天早上,许二婶刚从发大财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就发现自家门口乌泱泱站了一堆人——人家找她算账来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