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又很凄苦,何母就分外心疼她。如今女儿瘦了,何母让人去炖鲍鱼燕窝给她补身子,都必须通过玉螭扇——只有儿媳妇那里才有最好的食材。 一天两天还好,一个月下来,何母的怨气累积到一个新高度。这宅子是她儿子的家,那么在这个家里她才是最大的,而如今的儿媳妇让她的老脸没地方搁。 何母不舍得拿儿子撒气,又干不过儿媳妇,只好不停地在何晗煜耳边念叨:“玉螭扇太霸道,整天欺负你娘你姐姐,煜儿你可要振一振夫纲,让那死丫头不再猖狂!” 可她说的死丫头是何晗煜的心头宝,他心疼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何母的恶人告状让何晗煜厌烦,但他与原身保证了会照顾好他的娘,本朝又重孝道,天子脚下,他不得不装一装样子。 何晗煜便委婉地与玉螭扇说了两回。 可是人家根本不理他,他催眠她接受他们的爱情,却没有改变她的性格,如果那样,那是他重新塑造了一个人,更加没有意义。玉螭扇自小在北国长大,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娘给她灌输的观念是:不可受委屈,若在敌国被人欺压,丢的是北国的脸面,若真有人让她委屈了,举全族之力灭之。 她坚信她娘说的话,所以何晗煜自认为看起来苦口婆心的劝导,全被玉螭扇当做耳边风轻轻的刮走了。 日子一长,何母的怨气就愈加浓烈,终于某一天,婆媳融洽了一层纱就被她扒了下来。 那日何晗煜上朝去了,何馨歌心血来潮想要吃冰镇杨梅,何母立即唤人去买,却看到玉螭扇拿着瘦肉喂狗。何母心中的火气就从脚底烧到了头顶,她的宝贝女儿想吃几个杨梅还要看人脸色,她又想到前两年吃糠咽菜的苦日子。 心中龌龊的人总是把别人也想的龌龊,玉螭扇这种做法被何母认为是在嘲笑她当年的落魄,她被儿媳妇当成狗一样被看低。 本朝最被人关注的婆媳大战开始了,可以说何母是市井出身,脏话痞话像机关炮弹一样突突突扫射,刷的一下就抽的敌人半条血。 玉螭扇被气得俏脸通红,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敢这样指着骂过她,对于何母这样的人,“君子动口不动手”是没有用的,得要棒打恶虎才行。 于是一顿打,何母给揍得鬼哭狼嚎。 等何晗煜下朝回来,何母还躺在大门口不肯起来,何馨歌在一旁假心假意的拉拉扯扯,看架势恨不得事情闹得更大。 一见他回来,何母呼天抢地两手握拳不停的捶着身下的青石板:“作孽啊!老娘生了个儿子怕媳妇!天杀的女人要打死老娘呢!” “煜儿,你今日不给我一个交代,娘就吊死在家门口!这个家我是呆不下去了呀!” 何馨歌给她捶背拍胸,抹着眼泪哭:“我可怜的娘哎!腿骨都要被打折了!弟啊,你可一定要教训那个恶婆娘!” 何晗煜额上青筋直冒,头都大了,他娘他姐的本性他清楚得很,曾经有个媳妇秦葵花,那是被她俩搓捏得跟孙子一样。 现在这娘俩撒泼耍赖一定要公主给她们道歉,不然这家里不得安宁。 即便不想心上人受罪,何晗煜还是要息事宁人,便没几分诚意地劝了玉螭扇两句。玉螭扇虽然被催眠认为“很爱很爱很爱他”,但不相干的人和事她才不会屈就:“好吃好喝供着你娘,她嫌汤咸了我马上让人倒掉,她说菜素了我让人烧肉。大姑子回来后我给她置办一年四季的新衣裳,她不喜欢的都重新做。她俩是不知道的别人的好,狗都知道感恩,我就让我家汪汪吃肉怎么了,她俩管得着吗?我没用你的、也没用他们的一枚铜钱,用得着她们心疼吗?” “我跟你说何晗煜,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老虔婆和她的女儿我都要赶出门去!如果有下一次,就不着轻轻的敲几下板子,我真的要把她的腿打断,让她嘴欠讨人嫌!” 一席话说得何晗煜面红耳赤,对何母与何馨歌多了几分憎恶。 一般来说,这个年代的儿媳妇是很难做的,倘若丈夫不心疼,只要婆婆刁难一点,一生都没有好日子过。 全家所有人都关照的丈夫,是日子最逍遥的人。 何晗煜如今却没有这个感觉。 受原身的托付,母亲要照顾好,不能得罪,妻子泼辣,她娘家强势,夹在中间的何晗煜过得水深火热。 双方都不是容易妥协的主,何晗煜去任职的事也多,倘若家务事都拎不清,又如何在官场上走得远。他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此生除了让他的扇儿回到他的身边,当然还要在事业上出类拔萃。 只是脑子进水了的何母根本是不配合的,她整个儿就一无知村妇,她要享她儿子的福,而不是被一个小小的儿媳妇欺压。 何晗煜就像个忙碌的打地鼠的人,妻子那头火就降下去了,母亲这边又烧了起来,双方调解不能。几日之后,他的黑眼圈一圈一圈的浓重起来。 婆媳的观念不同,或者真相一点来说,纯粹是何母想把玉螭扇钳制得死死的,而又没这个本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