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心等丫鬟原本守在外面,听着里面的争执时,心里既担忧又无奈,这会儿听到世子夫人终于妥协了,赶紧去拿药来。 这一夜,因为纪凛的受伤,暄风院的人都有些躁动。不过幸好暄风院里的人都是纪凛的心腹,便也不用担心会传出什么。 等宫心给曲潋上好药后,纪凛亲自查看,方才满意地闭上眼睛,不过一会儿,就没了意识。 曲潋被他弄得有点抓狂,更多的是无奈。 她瞪着床上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人,差点赌气想要将脸上的药给洗了,还是碧春苦苦拦着,苦巴巴地问她“少夫人何苦为了和世子置气伤自己的身子?”之类的。 因为这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受多重的伤,对自己够狠,对疼痛根本不在意。能让他有所顾忌,那只好她自己伤自己了,总要给他个教训,不然哪天他又一个想不开,自己去撞刀子,不是吓她么? 曲潋觉得自己这辈子经历的事情,都没有今天的事让她心惊肉跳,千回百转。 真是一个糟糕透的新年。 景王的医术不愧是令人信任的,到了五更末,纪凛的高烧压下去了,只是依然发着低烧,但也没有那么让人担心了。 曲潋一整夜都围着他转,中途断断续续地只睡了两个时辰不到,整个人都有些迷糊了。 天亮时,小阿尚醒来又要找娘亲,曲潋恍惚之中,差点将宝贝闺女给摔了。 等纪凛又喝了回药,曲潋摸摸他的额头,顿时放下心来。 纪凛醒来后,朝她露出一个分外柔和的笑容,但是一双眼睛却往她的脸蛋睃去,发现仍有些红肿,顿时蹙起眉头。 曲潋当作没看到,看在他现在是伤患并且昨晚知道那样伤人的真相的情况下,她决定什么都不说,先对他小意温柔,以后再发飙。 喝完药,纪凛又睡着了。 曲潋跟着去歇息了一个时辰,等她醒来时,听说宫里来人了。 今日是大年初一,原本是进宫朝贺的日子,可是镇国公府的人都没有进宫。对外的说法是淑宜大长公主病了,镇国公府里的人都在淑宜大长公主身边侍疾,这可将宫里的太后、皇帝等人都惊住了。 毕竟淑宜大长公主是当今皇帝极少在世的长辈,他素来对周家人宽厚,只要不做什么罪大恶极之事,都会睁只眼闭只眼由着他们。如今听说淑宜大长公主突然生病,让镇国公府里的人都留在府中侍疾了,一定是病得很重。 于是皇上不仅将自己的贴身内侍派过来了,还让人带了几位太医过来,景王赫然在其中。 景王是自己硬凑上来的,他昨晚来了一趟,自然知道镇国公府是怎么回来,今儿凑过来,也是想要为这位姐姐打个掩护,省得纪凛受伤的事情被人发现。 只是他不知道,他姐这会儿对他的心情尤其复杂。 太极殿的内侍汪全奉皇上的命令,带了几位太医过来,不过能进淑宜大长公主房里的,只有他和景王,太医们被晾在外头。汪全是皇上的心腹,自也知道景王的真实身份,并且也知道他的医术十分厉害,如今皇后的安胎药还是这位爷给开的,所以对于他将太医们晾在外面的事情,汪全并未在意。 汪全和景王在纪二老爷的恭迎下进了淑宜大长公主的卧室。 此时淑宜大长公主躺在床上,脸色腊黄,神色憔悴,看起来确实是病了。 汪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周遭,脸上的笑容颇为亲切,等景王亲自号了脉,从景王那儿得到淑宜大长公主的情况后,又转述了宫里的皇帝、太后的关切之情,最后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镇国公和世子呢?” 长辈生病了,可没有晚辈躲懒的道理,乃是不孝之极。 淑宜大长公主无力地坐着,声音虚弱,说道:“我那儿媳妇近来一直病着,昨晚可能吹了点风,受了寒气,我便让大郎过去瞧瞧。至于暄和,他刚才还在呢,我吩咐他去办些事情。” 汪全作为太极殿的大总管,也不是没眼色的,听淑宜大长公主说得合情合理,自不会去揪着不放,硬要见纪凛才肯罢休。 探完病,汪全便带着那几个根本没有进门的太医们离开了,回宫去复命,景王倒是留下来。 毕竟人家是亲姐弟,这种时候他特地留下来也没什么,而旁人知道后,也只以为景王是尊重淑宜大长公主这位长辈罢了。 淑宜大长公主的身体极好,根本没病,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只觉得心累得厉害,整个人都有些郁郁的,精神也不太好。 景王给她号脉,用温和的声音说着不客气的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