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量了她一眼,而后冷嗤一声:“江大人此时,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江稚鱼怔愣一瞬,着实不想自己此举竟遭他误会,旋即连忙辩道:“不是的,王爷,臣当真只是想来送您,连日大雪积路,王爷若独行,想必多加不便,臣虽不能做什么,但为王爷分担一二也是好的。” 简明之蹙紧眉头,对于她的话语早已心生烦躁,只怒道:“本王自当早早为新太子腾出地方,无需任何人来假心假意地送别。” “王爷……”江稚鱼欲再说些什么,简明之却再不愿听,转身便大步而去。 江稚鱼望着他颓然瘦弱的背影,甚至被冷风霜雪扑打地微微发起抖来,她越瞧越觉难过,从前那般骄傲明朗之人,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她也不顾简明之的嫌厌,盯着他的背影就追了过去。 简明之大步跨出宫门,恰巧撞见了门外借着扫雪而叽喳乱语的一行宫人,他们似是并未察觉到简明之就这般无有声响地走了过来,当下说得正起劲,其中不少无尽嘲讽之言。 实在大逆不道,也实在惹人火气。 江稚鱼追上去时,正撞见简明之单立于宫门旁,静听着众宫人的大声妄言。 她一时生出怒意,刚欲出言呵止,却瞧见简明之未落一言,而是转过身,在众人的嬉笑声中独自走远了。 江稚鱼当即顿住了脚步,无论如何也再追赶不去,她隔着漫天风帘雪幕静静望着他,顿觉神伤。 直到那一抹素白消失在宫道转角处,她才收回追望的眼眸,轻轻叹息一声,继而转身离去。 待回至自己寝宫时,她正撞见一玄色身影负手而立,于漫天雪白里显得尤为突兀。 大雪天里非要穿黑,黑夜之中非要穿白,这般特立独行之人,除了简是之,还能有谁。 江稚鱼清了清嗓子,发出响动使他转过身来,便问他:“王爷找臣,有事吗?” 简是之微微一笑,故作嗔怒道:“你又不向本王行礼。” 江稚鱼这才反应过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好似私心里已舍弃了两人之间的君臣身份。 反正也知晓他不会追究。 简是之收敛起笑意,肃起神色对她道:“本王有正事同你说。” 江稚鱼暗自撇了撇嘴,心想他能有什么正事。 又见他果然一副认真的表情,便也不得不仔细听着。 简是之沉声道:“如今太子之位更易,万事始新,本王是想问你,可愿辞去此职位,转去齐王宫为官?” 他又旋即补道:“你放心,一应事体自有我去同陛下言说,只要你愿意,我定有办法将你接入齐王宫。” 江稚鱼微微一愣,实没想到他来寻自己是为了这事,对上他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的眸子时,她未停顿一瞬,当即沉声道:“不愿意。” 简是之被这话噎得直想吐血,急忙问道:“为何?” 江稚鱼面色沉静,只淡淡答他:“因为,东宫属官的月钱,比齐王宫的多。” 多么朴实无华的理由,当即逼得简是之说不出话。 他深深瞧着江稚鱼,只觉得这小姑娘如今惹自己火气的本事当真见长。 他缓了缓神色,转眸一想,又道:“不过几十两银子,缺的那些,本王自己补给你就是了,怎么样江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次倒换作江稚鱼说不出话了,她倒不是非差那几十两银钱,不过是一想到若真的住入齐王宫,每日定是与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怕再多出些在崖底时的那般事宜,平生尴尬。 她只含糊道:“左右东宫距齐王宫不远,王爷若有事找臣,臣两刻便到了。” 如此,便是明白地拒绝了。 为防他进一步紧逼,江稚鱼忽而想到什么,当即扯了话题:“臣方才见秦王殿下独自搬离东宫,西府距此甚远,又逢这冰雪天,臣深觉不妥,王爷若是方便,便帮一帮他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