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使了点劲儿,很快便从皮肤里渗出血来。白杨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改口:“好好好,我们挖,我们挖。” 他们今日不知招惹了哪路神仙,原本一切计划得好好的,未料想忽然闯出三个人,一看便不是他们村子里的。既然不是,为何又要特意赶来这里,难道认识白岚不成?思及此,又赶忙否定这个想法,这三个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怎么会跟白岚有关系!可是除了这个,又能是什么? 林慧莲和白岚想不通,迫于朱耿的长刀,不得不重新拾起铁锹挖开坟头刚掩埋好的土壤。 朱耿把他们的胳膊装回去,看了看边上一脸凝重的魏箩,催促道:“快点,若是慢了,便要你们的命!” 两人心里不满,却只好照做。 大约一炷香后,坟墓里终于露出一口黑漆棺材。 魏箩紧紧握拳,绵绵软软的声音绷得严肃:“打开。” 白杨和林慧莲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打开后就不好了,儿子在阴间成亲也会成得不安稳。他们犹豫道:“里面是我儿子的尸骨,时间太长,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你们看这个做什么?里面真的什么也没有。” 魏箩不为所动,声音更坚定了三分:“打开!” 他们只好照做,慢吞吞地移开棺盖,露出里面的光景。一堆白骨赫然出现在众人视线中,赵玠立在魏箩身后,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棺盖全部移开后,另一边还躺着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少女,由于闷得时间太长,她脸色发青,双眼紧闭,早已昏迷过去。 魏箩慢慢拉开赵玠的手,往里面看去。她的视线停留在阿黛身上,许久,问道:“她还活着吗?” 赵玠抬眸看了看,脸色虽发青,但自从打开棺盖后,少女的胸腔便有些微起伏,想必是还没死。他总算知道她为何要来这里,既恍悟,又好奇她跟少女的关系,道:“还活着。” 魏箩放下心,偏头往一旁的夫妻二人身上看去。 林慧莲和白杨受制于朱耿的压迫,双双跪在地上,自知瞒不下去,开始讲诉自己的苦衷。毕竟这事儿若是告到官府,是要治罪的。他们明知有错,却执意要做,难道活人的命还抵不过一个死人的姻缘么? 阿黛被朱耿从棺材里搬了出来,如今正躺在她的脚边,昏迷不醒。 喜服红得可怕,阿黛头发上的金簪在火光中熠熠发光。因为家贫,簪子上面只镀了一层薄薄的鎏金,打磨得尖细。魏箩毫无预兆地抽出阿黛头上的簪子,举步往林慧莲走去! 林慧莲双手趴放在地,见状微微一僵。尚未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见小姑娘目光森冷,举着尖细的金簪,狠狠往她的手背刺下—— 她痛叫出声,鲜血溅了一地。 阿箩恨她的手。就是这双手把她救回家去,就是这双手抚养她长大、给她做饭、给她洗衣,也是这双手亲手把她推进棺材,一点点把她所有的温情感激全部打破。如今她又要用这双手害别人,她怎么那么可恶?阿箩冷着眼睛,把簪子从她的左手拔出来,再狠狠刺向右手,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她要让她痛,越痛越好。她还要让这双手再也害不了别人,做不了绢花,拿不起铁锹。 林慧莲疼得浑身抽搐,直冒冷汗,想狠狠把阿箩推开,奈何身后有朱耿威胁。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不多时林慧莲昏死过去,魏箩才握着簪子缓缓停下。 她低着头,一动不动。 赵玠上前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正准备给她擦拭脸上溅到的血滴,在看到她的眼睛时,动作蓦然僵住。她眼里蓄着泪,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滚下来,哭得无声无息,仿佛承受了多么大的委屈,脆弱得不像话。 赵玠蹲在她面前,错愕道:“阿箩?” 她伸出手臂,搂住他的脖子扑入他怀中,渐渐哭出声音。她从啜泣转为嚎啕,温温热热的眼泪流进他的脖子里,泪水好像总也流不尽似的,哭得伤心又难过。 赵玠把她拥入怀中,箍住她小小的身子,这一刻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第042章 魏箩足足哭了两刻钟,哭湿了赵玠胸口一大块衣裳。也不知道那么小的人儿,哪来这么多泪水。她啜泣变为嚎啕,又从嚎啕转为抽噎,到最后一抽一抽地在他怀里抹泪,赵玠都担心她把自己哭晕过去。 冬日的夜里实在寒冷,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赵玠只好用袖子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哄道:“阿箩听话,不哭了。” 她偏头躲避,长睫毛一颤一颤,小奶音瓮声瓮气:“疼……” 赵玠动作一顿,半响才明白过来她是嫌鹤氅的布料太粗糙,磨疼了脸。他无奈掀唇,改用手指替她拭泪。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想,就是这么娇气的小姑娘,方才跟着他一块走了好几里山路,一句怨言都没说。 魏箩哭痛快以后,一直积郁在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