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楼立在魏筝房间门口,先是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没听到什么声音后,才敢敲门而入。 她端着铜盂走近室内,绕过四扇山水纹屏风,来到床边。 床头一地的衣服,她掩唇暧昧地笑了笑,绕到一旁,掀起销金幔帐。正准备叫里面的人起来,她看清床里躺着的男人时,顿时睁圆了眼睛,吓得连连后退数步。铜盂掉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热水顿时洒了一地! 男人被这一声吵醒,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李颂头疼欲裂,往常喝醉酒都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今日不知怎的,头疼得非常厉害,仿佛被人拿东西凿开了脑仁儿一般。他半坐起来,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那双漆黑的桃花眼难得地泛上柔光,他把魏箩欺负得太狠,那么小,根本承受不住他。但是他却没有停止,狠心地进入她最深处……不知道她现在还疼不疼? 他想,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无论以前他们之间有多大的仇恨,他都愿意冰释前嫌,对她负责,不让她受委屈。回去以后他便此事跟父母说了,他会去亲自登门向英国公府提亲……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姑娘,笑意赫然凝在脸上。 他慢慢变了脸色,眼神阴鸷得可怕,一瞬间结了一层冰霜! 盖因怀里的人不是魏箩,而是魏箩的妹妹魏筝! 不是她,那他昨晚疼爱的人是…… 他握紧拳头,手背上泛出青筋,抬眸看向床头的丫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怎么回事?” 银楼被他的眼神吓住,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她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她也想问问,不是宋晖少爷进来了么?为何会变成了他? 银楼不知所措,连带着地上的铜盂都忘了拾起来。谁不知道李颂是盛京城出了名的小霸王,乖戾叛逆,蛮横无理,招惹了他就别想好过。如今小姐居然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他的脸色还这么难看,这下该怎么办…… 床上的魏筝被两人的动静吵醒,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轻轻地“哼”了一声。她双颊粉红,身上满是被疼爱过的痕迹,有的地方到这会儿还疼着,尤其是双腿那儿……可是她甘之如饴,只要是给宋晖哥哥,她就毫无怨言。昨晚宋晖哥哥可真狠,没想到他看起来那么温和儒雅的一个人,做起那事儿来那么激烈,她几乎要被他撞坏了。 她在心中打好腹稿,准备一睁眼就装出一副震惊错愕的表情,可是没想到,根本不用装—— 面前的人不是宋晖,而是汝阳王世子李颂。 她猛地僵住,对上李颂那张阴沉骇人的脸,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倒流了,震惊不已:“你……怎么是你……” 李颂也想问这句话。 怎么是她? 跟他欢好的,为何不是魏箩? 他想起昨天丫鬟说这是魏箩的房间,还想起房间里若有似无的幽幽暗香,抬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五指收紧,恶声声地问:“是不是你设计的?” 她故意装成魏箩,让他误会,还在屋里熏催情的香!李颂恨不得将她一掌劈死,一了百了。 魏筝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男人与女人的力气本就悬殊,她根本撼动不了他。她喘不上气儿,几乎翻起白眼:“放开我……” 此时此刻,她心如死灰,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 魏箩昨夜睡得不错,山间清凉,晚上从窗户里袭来阵阵凉风,果真比家里要舒服得多。 她一大早醒来,挑了一件杨妃色绣金芙蓉纹对襟纱衣换上,又穿一条白绫裙,坐在铜镜前梳了梳头发,又走到一旁的铜盂跟前洗漱。刚擦了擦脸,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外面便进来一个丫鬟,支支吾吾地对她说:“四小姐,请您……请您过去一趟……” 正是魏筝的丫鬟银楼。 魏箩拿巾子沾了沾脸上的水珠,平静地问:“有事?” 银楼难堪地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一眼,大抵是不想声张,小声地说:“求四小姐跟婢子来吧。” 难以想象魏筝找她有什么事,魏箩搁下巾子,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什么事?跟我说说。” 银楼自是开不了口,着急得快要哭出来,“扑通”一声便给魏箩跪了下来。 事关魏筝的声誉,魏筝若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