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打开床头灯。 黑暗瞬间被推向了墙角处,周遭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橘黄色光晕中,戈樾琇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那扇门是否被打开过,是否有人在黑暗中亲吻她的嘴唇,不知道,不知道。 但那渗至她嘴角处的眼泪却是真的。 有人说,眼泪是甘甜的。 戈樾琇从来就未曾尝过甘甜的眼泪滋味,她所知道的眼泪滋味一直是苦涩的。 窗外还在下着雨,戈樾琇让房间的灯一直亮着。 灯亮着的话,就不会有人打开那扇门了,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她是这么想的。 昨晚忽然而至的夜雨并没能拦住明媚阳光的脚步。 普罗旺区初冬的朝日落在窗框上,金灿灿的,今天应该是一个好天气。 是好天气她就没理由赖在床上,戈樾琇伸了伸懒腰。 今天是外公生日,今天莫桑镇有一系列的活动。 她还特意为了这一天准备两套衣服来着,白天是按照南法姑娘的打扮,高领灯笼袖衬衫,晚上是外公给她准备的旗袍,正规场合老头子总是要求她穿戴得有东方特色。 戈樾琇不能赖床的原因还有一个:顾澜生来了。 作为一名东道主,她得带着他到处转转。 今天莫桑镇有斗牛表演,迪恩一再叮嘱她不能错过莫桑镇的斗牛表演,迪恩年满二十岁时就代替老迪恩成为莫桑镇新一届斗牛士之一,即使迪恩戴着那顶象征莫桑镇斗牛士的牛仔帽只亮相过四次。 这一天是外公的生日,坨坨要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 眼睛紧紧盯着落在窗框上的日光,一鼓作气,戈樾琇从床上起身。 一边刷牙一边来到房间门处。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 打开门。 果然,门外站在顾澜生。 顾医生的笑容可以媲美普罗旺区的冬日暖阳。 “在这里站了多久?”问。 “戈樾琇!”顾澜生手指着她嘴角,一脸嫌弃,“你就不能刷完牙再说话吗?” 摇头,身体挡在门缝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回答问题的话休想进房间。 “站了多久啊……”拉长声音,装模作样,“没四小时也有三小时,我六点半就来了。” 现在是八点半,分明才两个小时。 但两个小时也不错。 要知道,戈樾琇是虚荣心十分强的姑娘,顾澜生在戈樾琇门口站了两个小时好比是她早餐时喝到的能量饮料,让她满足一个下午应该没问题。 “知道住在这个房间里的是一名精神分裂症病患也等两个小时,顾澜生,你没救了。”摇着头,让开身体。 洗涮完,戈樾琇从浴室出来。 毫无意外,触到等在浴室门口的顾澜生。 得了,这家伙还真把她当成了病患。 把遮挡在自己脸上的头发一一往后拨,毫无遮挡的一张脸往顾澜生面前凑,今天她脸色看起来还不错,昨晚那一闹,似乎把一直潜藏于心底形成虎视眈眈之姿的坏情绪一举击退。 后半夜,她得以美美睡上一觉。 现在她的心很安静。 顾澜生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只是……目光不再像之前仅仅存在着关切。 脚步稍微往后退一些些,然而,她还是没和顾澜生拉远距离,反而距离越近。 顾澜生这是吃错药了?他们是朋友。 这会儿,戈樾琇想及顾澜生已经二十六岁了,二十六岁是时候交个女朋友,她也不能再自私下去了,因和顾澜生处一起感觉很舒服,因顾澜生做的酸菜包子很和她口味,就一直霸占着他。 再这样下去的话,会出事的。 转身,背对顾澜生,说:“顾澜生,可惜我没有漂亮温柔的女性朋友,要有的话……我可以介……” 敲门声打断戈樾琇的话。 顾澜生开的门,开门动作弧度很大。 站在门外的是外公。 赶紧上前,发现……门外还有个宋猷烈。 那声“外公”兜了几个圈才呐呐说出口。 之后,连串的话说得又快又急,说是她刚刚才起床,起床后打开门就看到了顾澜生,说外公这家伙也就比您……您和阿烈早到几分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