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说已经早一步有人撤走了你的图像,”顿了顿,“我猜,应该是你表弟让人撤走图像。” 别开脸去,天色已经趋近暗沉。 很快,天就黑了。 此时,戈樾琇希望天黑能快点到来,但在心里又抗拒天黑的到来。 目光聚焦在那个泛白点,等着那个泛白点被夜幕吞噬。 低声说:“顾澜生,等到天黑时,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戈樾琇……” 看也没看顾澜生,朝他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 终于,那个泛白点被夜幕掩盖。 天黑了。 拉着顾澜生的手,把他拉至她之前睡觉的房间,让他站在房间外,让他一动也不要动,等五分钟后再打开房门。 那扇门关上,顾澜生在房间外,戈樾琇在房间里。 借着微光,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确信一丝光也闯不进来,颤抖的手从枕头下抽出贺烟交到她手上的档案袋。 席地坐于地毯上,把档案袋放在面前。 敲门声响起。 “进来。” 开门声轻轻响起,又轻轻关上。 “不要开灯。” 轻轻的脚步声来到她面前。 戈樾琇拍了拍地毯,顾澜生按照她要求,坐在她对面。 用去了差不多一分钟时间,戈樾琇才成功挤出声音: “顾澜生,在这世界上,有些事物不适合放在光亮底下说明,因为不被允许,从律法乃至伦理纲常,甚至于你,甚至于我,能接纳它们的,就只有黑暗,比如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这个故事。” 接下来,戈樾琇要告诉顾澜生的这个故事要从哪里说起呢? 出神凝望着,那一茬茬的黑色物体,看着它们扩散,又看着它们聚拢。 旧日时光如流淌的沙漏。 红色芭蕾舞鞋和露出脚趾头的凉鞋相对着。 泪流出了眼眶。 宋猷烈,我想起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情景了,特别的清楚。 戈樾琇讲给顾澜生听的故事就从红色芭蕾舞鞋和露出脚趾头的凉鞋说起吧。 往事在这一刻潺潺流水般。 奇怪地是,回想某年某月,她居然无一点羞耻之心。 她是怎么了,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她还真是一个怪物。 很快,就到了她逼宋猷烈吻她的桥段了,这个桥段她应该感到羞耻了吧。 还是没有。 那就继续讲。 头深深埋进膝盖上,肩膀在不停抖动着,抖动着……不知身处天堂还是地狱。 那声“故事讲完了吗?”似远又近。 急急抬头。 眼睛触到了黑暗。 在一茬茬黑色物体中,依稀有那么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宛如魂灵归位。 故事讲完了吗?戈樾琇给顾澜生讲的故事都讲完了吗?她也不清楚了,于是她问顾澜生我的故事讲到哪里了? 一开口,戈樾琇还真被自己吓了一跳,声音都沙哑了。 看来,她讲了很多很多话,这些话加起来也许比她从出生至现在都来得多。 只是,故事讲完了吗?故事又是讲到哪里? “从红色芭蕾舞鞋和露着脚趾头的凉鞋开始,故事讲到你在从洛杉矶前往旧金山的大巴车上丢掉手机,再之后就是在车站看到顾澜生手里拿着特别土气的大棉袄,棉袄很暖和。”顾澜生回答。 嗯,那就是故事讲得差不多了。 “故事还提到,顾澜生在平安夜给戈樾琇的电话被穿着露出脚趾头凉鞋的小子接了,那小子很生气,后来,穿露出脚趾头凉鞋的小子在输入戈樾琇房间密码时连续出现了错误,第五次,终于输入正确了。” 黑暗中,戈樾琇无法看清顾澜生在说这番话时的表情。 她现在精疲力尽,不想去分析顾澜生说这番话时的语气。 抱着头,该死的,她怎么就把这些细节也说出来了,肯定不止这些。 不过,把这些说出来顾澜生待会要是拒绝她了,她应该会心里好受一点。 对了,听完这个故事,顾澜生也不知道能不能意会到她的意图,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在车站对着自己影子说话接到顾澜生电话的那段说出来。 针对这个,戈樾琇不得不打起精神问顾澜生。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