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改。” “怎么改?” “保重自己。” “把那纸条拿给我。”爸爸话锋一转,严厉地说。 时典一听,急了,当即高声喊道:“不行,人家要给我的!” “你们又不认识,有什么好聊的?” “认识的啊。”回答的声音毫无底气。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知道他……” “他叫叶澄铎。” “这不叫认识,最多就是知道而已!” “爸爸,您还咬文嚼字呢。” “你呀,别贫嘴。” “可人家月琦婶婶主动提出来的,明年新年他要再来我可以带他逛逛。” “那就明年新年我再还给你!” 时典一愣,气鼓鼓地抱着胸靠在椅背上。 然而,半晌。 见爸爸闷声不吭,她又问道:“你生气啦?别生气了嘛,给你就给你——喏。” 她可怜兮兮地把纸张从兜里掏出来,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掉包,特意展开放平。 “等你初三毕业了我再还给你。” “哦。” * * 回到家后,妈妈正在院子里施肥。 前院的门通常是大开的,锄头和水犁堆在一个废弃的角落里,许久不打扫。若不是每年寒暑假回来一次,时典对老家的记忆也跟这些蒙尘生锈的工具一样,慢慢朽坏。 院子中间是一颗大榕树,粗壮的枝干,繁茂的绿叶。每过半年,院子里就会积起满地的落叶,铺成一片青黄交织的草毯。 时典喜爱树下的凉荫,更喜爱踩着枝杈往上爬。 小时候,总是她在树上闹,姐姐在树下急。 如果说她技术精湛,脚下踩的每一步都叫人安心,倒也没话说,可她偏偏经常脚底踩空,常常“差点”摔下来,把衣服、皮肤划得面目全非。 然而,长大之后,爬树的精神头过去了。 如今,时典感兴趣的不是这颗垂垂老矣的古树,而是古树前的红色邮筒——那个昨天才擦得崭新锃亮、如今已经载满了她全部浪漫主义思想的邮筒。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写信了! 虽然纸张被爸爸收走,但时典还是勉强记住了叶澄铎的收信地址。 从车上下来后,她一路默念一路往屋里快步疾走,潦草地跟姐姐打了招呼后便直奔楼上。 她掏出抽屉底层压得平整崭新的信封和信纸——那是全套的信纸和信封,是她收藏着舍不得用的。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