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看到眼前有一道曙光,我四肢并用向前爬,那是一扇门。身处黑暗的人永远都会渴望光明,我也不例外,只要触及光,就是胜利。可当我真的爬到那扇门前时,却看到门内有个背朝这边的孩子,削断的头发,看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出声想唤,发不出音来。只听一声沉冷的男音从我近旁传来:“a。”好像是发的这个音,但我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说话的人,倒是那孩子惊转回头,睁大的双眼直直撞进我视线里,全身血液冻凝住。 那是……我的眼睛?! 这是传入脑中的第一讯息,哪怕孩子干瘦异常,眼睛在巴掌大的脸上显得特别大。 孩子立即敛去了脸上的惊色,毕恭毕敬地站在那。沉冷的男声又从我这传出:“你今天的训练都做完了吗?”孩子迟疑地点了点头,得来男人的怒骂:“做完没有?高声回答我!” “报告长官,还有一项没完成,其余的都完成了。” “为什么没有完成?” “因为我看完那些照片后心不静,闭了眼什么也感应不到。” 听到这,几乎肯定了这个孩子是我,她会画影。准确地说,还不能算是画影,画影是后来高城教会我把画与心理影像结合起来,让它呈现于画。 啪的一声拉回我冥想,抬眼惊见孩子被拍在了地上,而且我与她的距离骤然拉近了。沉鹜的男音再次响起:“a,你唯一的能力就这,知道你说感应不到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将出局被淘汰,成为弃子。” 我已经知道自己在哪了,在借由这个男人的视界看脚边捂着脸的孩子,而那孩子却又是我,所以那一掌挥在她脸上,好似我的脸也火辣辣的疼。 这是个错乱的思维时空,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是灵魂的穿越吗? 嘶——疼!是神经反射弧最先感应,却无法道出具体位置,总之疼得思维空间瞬间紊乱,孩子的身影扭曲模糊,所看到的世界也变模糊。当痛觉变清晰时,意识层也在逐渐变浅,不是某一处在疼,是周身遍布各种针扎般的疼痛,尤以心肺处更剧烈。真就像撕心裂肺般。 脑中一顿,我还有痛觉?没有死?念起立即就试图睁眼,可眼皮沉重,朦胧中似有只手覆在我额头,温温凉凉的,莫名的好似身体的痛褪去了些,但当那触觉离开后又全跑了回来。 不知昏沉了多久,偶有一次意识清醒些,没有特别费力地就睁开了眼。但仍是黑暗,迟钝了半响才发觉有块布轻覆在我眼睛上,缓慢地抬手,手指触及那布时微颤,熟悉的触感,像是……那条黑绸带?但随即记起黑带子本就系在我袖子里面的手弯里的。 那天,他为我系上它,说它是幸运带子,所以这一次保了我的命吗?可是他把它给了我,却保不住自己的命了。轻轻拉下,并不是白光刺目,也不是漆黑不见,昏昏暗暗的视野模糊。 过去片刻才反应过来是天暗的关系,并不是我视力问题。不知是否因为之前思维空间被强行扭转,导致脑子对任何事物都反应迟钝慢上几拍,直到这时才对目之所及环境作出辨识。 三四米高度的顶,嶙峋的怪石,坚硬的石壁,这是……一个山洞,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水腥味,似乎能听到水浪扑打岸的声音,还在虎崖山? 眼珠敛转想看得更多一些,却在触及身旁三四米处时定住,视线再也移转不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身体依然没有知觉,那些痛意像是漫进骨髓里了,整个人反而都麻木了。可是那本已破碎而死寂的心,却在一点一点复苏活过来。 有一种情怀叫:一回眸,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没有灯火与阑珊,只有沉沉的昏暗与山洞,冷寒的空气,可是那个以为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的人就背靠着墙安坐在那,眼睛轻阖。 是梦吧?我希望不要醒来,就让我永远置身在这梦中。 假如不是那双黑漆刷亮的眼突然睁开,我可以就这么一直安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想。静默对视中,我承接不住那道目光先移转了视线。太过……慑人!完全的陌生,像黑暗里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兽,随时都可能飞扑上来撕咬的感觉。 而在我转开目光的霎那,他突然动了,做了我脑中想象的行为。三四米的距离,在他起身迈出一大步后就突地扑来,身上一沉,他以虎踞之势把我压在身下。俯瞰过来的眸光似闪翼着妖冶,眨了下眼,又觉是自己错觉。 下一瞬,他突然俯下,气息逼近,我的心漏跳了一拍。额头温热相触,随即撤离,星眸俯在上方继续锁定我目光。我很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