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转过头,挑起了眉:“谁告诉你的?”他嘿嘿一笑,也不答我只道:“在这等不是办法,我去给你打探打探啊。”说完就屁颠屁颠地再往那宾馆走去了。 本不对他抱希望,可十分钟后就见他一脸得意之色地走出了门,并不过来,只是像招小狗一般的对我招手。我迟疑着走过去,到他身旁时被他揽住肩膀,刚想挣脱就听他压低声说:“别动,我和他们说了咱俩特殊关系,不能露陷。” 吧台后窃窃私语以及窥探的目光,可却没人拦我们,竟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电梯。等电梯门一关,我就挣开疯子的手问:“怎么回事?” 他咧着嘴笑:“山人自有妙计。” 没心思多在这上面追究,更关注重点:“问出是哪间房没?” 疯子拍拍胸脯打包票:“我出马你还不放心吗?灰色长风衣,年轻男的?301房。” 听到疯子按响301房门铃时,躲在一旁偏角里的我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这般不过是求得一个认证。所以当听到似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时,心中只有一种感觉:果然。 第187章 故人 疯子的胡搅蛮缠并没令对方怀疑,很快门砰的一声关上了,疯子踢踏踢踏拖着鞋走过来,我对他作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电梯。等走进电梯后疯子终于忍不住问:“是不是你认识的啊?”我默点了下头,他眼睛睁圆:“那为什么不出来说话呢?” 我笑了笑,嘴里某处微泛苦。 五分钟后疯子苦了一张脸,与我又站在宾馆斜对面的阴暗里,嘀咕着嚷嚷:“都已经确定是认识的了,干嘛不直接找人还要守在楼下呢?” 我没看他,目光凝在那处,“你先回旅馆吧,不用在这等我。” 疯子把头摇的如拨浪鼓:“不行,我不能撇下你不管的。”闻言我蹙了蹙眉,也想不通这人怎么就粘着赶不走了。可没过多久我就无语了,因为那信誓旦旦说不能撇下我不管的人,居然就席地而坐靠在那墙上呼呼大睡起来,还鼾声大作。 以为会熬到天亮,坐了一天的车身体却很疲乏,听着疯子那呼声也觉困意涌来。但某根神经像是一直被提着一般,所以当那道身影再次出现时我倏然就清醒了。 眼看对方往我这方向走来,情急之下我也坐下往疯子身旁一靠,领子竖起头埋到底。 在脚步越渐清晰时,明显地顿了顿有目光射掠而来,但只停留了两秒就移开了,脚步越过。数着步子差不多时我抬起了头,凝向那步伐略快的身影,迟疑只一瞬就起了身追上去。没试图去喊醒疯子,一来以他那呼噜劲估计雷打不打,二来不想他在碍事地黏着。 没有追得太紧,早前就明白他们这些人的神经是有多敏锐,而且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尽量敛去存在感,要让对方即使防备地回头,也不宜察觉自己。 但这样跟踪造成的后果就是街头一转弯就又难寻对方踪迹了,此时天光已白,隐约可见路旁有清洁工人在扫地,而树叶稀落满地的街旁,店铺门都是紧闭的,只有一家老中医针灸行门虚掩着。与夜间情形如出一辙,我推开针灸行的门,头顶传来一阵风铃声,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抬起头,只见门楣上方挂了一个古铜色的旧风铃。 室内昏昏暗暗,不知哪个角落传来声音:“还没开门,晚些再来吧。”循着声音而找,从声音方位判断大约是从内室东墙角传来的,但那处昏黑看不清。 刻意压低了声缓缓开口:“我需要针灸。”又加了两字:“很急。” 沉窒了片刻,那声音又问:“什么地方疼?” “颈椎。” “等着,帮你问问去。”话音落,一个偏矮的黑影从东墙角走出,往后屋而行。从走路姿势来看,像极年迈的老翁驼着背,步伐缓慢。眼看黑影要在暗中消没,我突然开口:“不要再装了,是你。” 空间沉寂,长久的静滞熬人心尖。 终于,一声低叹传来,矮着的黑影缓缓挺直,一改刚才苍老,嗓音清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说:“一个人可以改变声、形,但改变不了气息。”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