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苍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一种含着冷意与幽深的注视。 见愁看向他,他也看向见愁,没说话。 “……” 这一瞬间,见愁心里着实有些无奈。 看看这少年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是她身上带着什么叫人嫌弃的病,非得要保持这个距离才能安全一样。 不就是在之前,直接拽了他与自己一同上有情桥吗? 前方路还长,想了一会儿,见愁终于还是没在桥上停留很久,只挪步朝着前方去,用后脑勺对着后方没什么好脸色的夏侯赦:“不过就是一座桥。你我的目的乃是借桥过河,到底有情桥,还是无情桥,只要能过河,不都是对的桥吗?还当夏侯师弟能想得开,没想到竟然也执着于这有情无情二字的困惑。” 夏侯赦依旧没有说话。 若非死活上不了无情桥,他想自己绝对会与见愁保持距离,而不会这样稳稳当当又偏偏颤颤巍巍地走在她身后,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荒谬的感觉,至今没有从夏侯赦的脑海之中退去。 举世皆敌,他不需要朋友。 甚至…… 也不需要见愁这么一个同路人。 不知觉间,目光又落到了见愁的身上。 夏侯赦想起了先前导致众人分散的那一场近乎惊天动地的战斗,目光于是一下落到了见愁受伤的肩膀上:身负重伤,并且修为完全没有恢复,甚至现在还用后背对着她…… 后背。 一个适合偷袭的位置。 心念忽然一动,夏侯赦的脚步,微微滞了那么一个瞬间。 可也就是在这一滞的时候,见愁那轻松而平淡的声音,便被风吹到了他的耳边。 “夏侯师弟,我痴长你几岁,有几句话算是经验之谈:若有人敢背对你而立,那么你千万不要有任何偷袭此人的念头。因为,若非此人将你当做知己来信任,便是此人有完全无惧你偷袭的实力。” “……” 夏侯赦一下抬起眼来。 见愁的脚步却没有半分停顿,甚至好像没说过刚才那一番话一样,只将手腕轻轻一转,那一直握在她手中的狰狞鬼斧,便闪过了一道流光。 要么是当做知己来信任,要么是此人有完全无惧你偷袭的实力。 夏侯赦眉心之中那一道深深的长线,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那么,她是因为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吗? 他紧抿的薄唇里,透着一丝凝煞的味道,略略一分,便似乎要开口说什么,可转眼之间,又立刻闭上了,一语不发地继续跟在见愁身后走。 见愁的脚步不疾不徐,看着前方那一片已经很近的云台,不由得微微一挑眉,勾了唇角笑起来。 “到了。” 独木桥很长,竟然一路越过了黑暗的大河,向着那高处的云台延伸出去。 见愁一步从独木桥上迈下,落脚便已经是白玉云台了。 宽阔的云台高高地,周围却是一片迷雾。 只是在见愁落脚处的正前方,竟然还有一条宽阔的白玉长道,只是尽头隐没在云雾里,也看不分明。 她在云台之上走了两步,这时候夏侯赦才从独木桥上下来,朝着周围打量了一圈。 “嗯?” 疑惑的声音,一下从见愁处传来。 夏侯赦还没来得及将这云台的全貌打量传来,便通听到了这声音,不由得立刻向着见愁看去。 手持鬼斧的见愁,此刻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只低垂了视线,看着自己前面不远处的地面。 白玉云台之上,虽然已经有几分陈旧之感,却依旧能窥见往日的气魄与恢弘。 只是,此刻这云台之上,竟然溅开了一片鲜血。 蹲下了身来,见愁右手持着鬼斧,左手垂下去,只用指头一沾鲜血。 粘稠的一片,余温未尽。 周围地面之上还有打斗的痕迹,见愁皱着眉,起身来走了两步,仔细一查看,却是目中精光毕露。 在她查看情况的时候,夏侯赦也已经走了上来,顺着见愁所看的方向一一看去。 在看见云台中心偏右的地方,竟然有一大片恐怖的刀痕剑痕。 “竟然有人在此处先我们一步交战,还受了伤?”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