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传来马蹄的嘚嘚声,一位娇美的妇人一身骑装策马而来,扭头看了眼身后身着盔甲的男人:“死了吗?” “本王可是请的江湖上一等一的杀手,保证万无一失,阿姊若是不信,大可以亲自过去验尸。” 少安公主淡淡瞥了他一眼,径自翻身下马,一步步向着这边走来。 穆焕躲在父亲身后的一棵大树后面,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尹明德端坐在马背上,见少安公主蹲在穆彭彦的尸体旁神情复杂,他吐了口气:“阿姊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又有何可后悔的?你嫁给他这么多年,从不曾得到他的心,甚至因为穆焕的事日日对你冷颜,如今他死了你该觉得轻松才是。” 他话音刚落,却听得那边的少安公主大叫一声。尹明德觉得事情不对,由于树木和草丛的遮挡,那边的情况却又看不真切,他犹豫着没敢上前:“阿姊,发生了何事?” 少安公主痛苦地捂住了眼睛:“眼睛,我的眼睛!尹明德,你快过来!” 尹明德闻讯翻身下马,待走近一看却见少安公主此刻鲜血流了满颊,痛苦的闭着眼睛。他戒备地看了眼地上的穆彭彦:“怎么回事?” 少安公主道:“有一只猫,有只猫突然跳出来抓了我的眼睛,你快给我找到那只猫,我要杀了它,杀了它!” 尹明德环顾四周,却并无任何踪迹,犹豫片刻后开了口:“我先带你回去找御医,待会儿禀明了圣上,我们再回来寻找这畜生。”说罢,他将少安公主扶上马背,奔驰而去。 而另一边,穆焕一瘸一拐地向着远处奔逃着,纵然伤口疼的让他浑身颤栗,他仍咬牙不肯减慢步子。待会儿若是圣上封锁了整个林子,他就不好逃了,何况她如今这般模样纵然不被抓住,也要成为野兽的盘中餐了。 他不怕死,可他现在不能死,他要活着,活着才能给父亲报仇! * * * * * * * * * * * * * * * 临近黄昏,一抹晚霞炫丽地挂在天边,像火烧一样。 “绵绵!”苏筠睡梦中惊叫一声,整个身子猛地抽出一下,瞬时便睁开了眼睛。她这才发现,自己竟就这么倚在矮榻上睡着了。 想到绵绵半个月了还不曾回来,苏筠内心一阵失落。 这时,樱桃从外面回来,对着苏筠道:“姑娘,侯爷回来了,宣您去书房呢。” 苏筠此刻满心扑在绵绵身上,如今听到这话不免觉得烦躁:“父亲怎么这时候找我,可说了何事?” 见樱桃摇头,苏筠也没再问,虽满心不愿却也只得任命的去见。 独自一人到了苏鸿祯的书房,苏鸿祯正在书案前坐着批阅一份公文,见她进来略微抬了抬头,将手边的公文合上。 苏筠走上前对着他施了一礼,娇娇柔柔地唤了声父亲。 苏鸿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她坐下,这才道:“今儿个圣上在围场举行狩猎,定北侯和少安公主夫妻二人遭到暗算,定北侯被一箭穿喉,少安公主的眼睛也瞎了。据少安公主说,她是被一只猫给抓伤的,圣上正命人挨家挨户的查探,你养的那只绵绵呢?” 苏筠微微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儿来:“绵绵半个月前就已经不见了,到现在还不曾回来。”说罢似又想到什么,随机反驳道,“父亲,绵绵素来很温顺的,这件事必然跟它没有关系。”可不知为什么,她竟觉得有几分紧张。 苏鸿祯自然也不相信这件事会是绵绵干的,他看了眼女儿:“希望是这样,据说抓伤少安公主的那只猫身上被人射了一箭,若绵绵没有受伤,自然也就于它无干。为此叫你过来,也只是跟你说一声,让你晓得厉害。绵绵无事也便罢了,倘若有丝毫的可疑之处你都绝不可以包庇它,否则……可是大罪。” 从父亲的书房里出来,苏筠心上的担忧和恐慌越发严重起来。它素来很安分的,前段日子一声不吭的跑出去,该不会真的是伤害少安公主的凶手吧? 可是,她的绵绵又为何会伤害少安公主呢?她想不通,也想不透。 她担心的双手合十,低喃着阿弥陀佛,心中祈祷绵绵千万莫要出什么事才好。 一天又一天的过去,苏筠每天都在自己的皖云阁里等着,却再不曾等到她的绵绵回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又过去了半个月,这段日子里圣上突然病重,汤药喝了许多总不见效,朝中大权悉数落在了魏王尹明德手中。 这阵子武陵侯经常到夜半子时才回来,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魏王尹明德也隔三差五的亲自登门来造访,在书房里同武陵侯一聊便是半日。 不知为何,苏筠有一股强烈的预感,尹明德和父亲似乎在谋划着什么天大的事情。 或许,这长安城里马上就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这日,天还未大亮她被人从睡梦中叫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