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住她后下一秒就对车夫展开嘴炮模式。 车夫对此表示冤枉:“前面是回公主府的必经之路,有人截着路口,过不去啊。” 连枝仍旧怒气难消:“哪个不长眼的?” 车夫道:“似乎是谢相的马车。” 然后江窈就见证了连枝的变脸过程,怎么她身边的人个个都是戏精。 “原来是谢相,肯定有什么事啊,要不……”连枝给江窈使眼色,“殿下去问问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他能有什么要紧事,他所谓的要紧事不就是消遣自己,江窈无动于衷的看着连枝:“你眼睛进沙子了?” 连枝纠结道:“……没有。” “他要挡道,我还非和他争不成?”江窈挑眉,“你到底是我这边的,还是他那边的。” 连枝当然是选择和相府那边撇清关系,“殿下说得是。” 反正她回府也是要出来的,江窈这样想,索性便挑帘下车。 连枝紧跟着她:“奴婢同您一道。” 江窈嗯一声,没有拒绝。 连枝替江窈束好她常戴的幕篱帷帽,这是她出宫在民间一贯的打扮。 江窈一路专挑小径,去了朱雀街,连枝从头到尾晕头转向,被自家公主的辨位能力震惊到。 街道上川流不息,四处都是美轮美奂的花灯。 面前出现一串冰糖葫芦,以及男人骨节分明的虎口,玄色的广口衣摆上绣着玄纹。 小巧玲珑的山楂,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蘸糖,用竹签串着,像极了街边的张灯结彩,泛着莹莹的光辉。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能想到酸酸甜甜的口味。 “一串冰糖葫芦也好意思拿得出手,”江窈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接过竹签,“谢相何时变得这般小气?” 连枝:“……”可是公主你还是跟着一串冰糖葫芦把她撇下了啊,而且是头也不回的那种。 酒香不怕巷子深,美食珍馐尝惯了,偶尔也得尝尝鲜。 这就好比整天吃肉,时不时也得清茶淡饭,刮刮油。 江窈啃了一口糖葫芦,清香的甜味弥漫在味蕾里,原来是樱桃。 谢槐玉的声音温润:“照你这话的意思,过去送你的那些,想必你都十分欢喜了?” 明晃晃的街道里,比平日里亮堂不少,好似镀了一层金色夕阳的余晖。 江窈抬起眼睫,看着他眼角的泪痣,摄人心魄。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暧昧不清的意味,磕磕绊绊的反驳他:“谁、谁说我十分欢喜了?” 谢槐玉面无波澜,江窈愈发见不得他这副模样,凶巴巴的说:“你少自以为是。” 路边首饰摊的小贩一阵吆喝,忽然对着谢槐玉吆喝道:“您夫人戴上一定好看。” 江窈本来想反驳来着,她和他站在一起,无论是从年龄还是身高上来看,明明更像兄妹。 这小贩都能颠三倒四,乱点鸳鸯谱,阳奉阴违到这种地步,可见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 江窈心里诽谤,连谢槐玉给她戴上手链都没有察觉。 她低了低眼,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玻璃珠子似的水晶链,衬着她腕上瓷玉似的肌理,星月争辉,确实好看得紧。 江窈忍不住嘟囔道:“你看,你还说你不是小气。” 然而她没有看到谢槐玉眸光里若有若无的笑意。 江窈下意识趋步跟着谢槐玉,眼前不再是她熟悉的街坊时,她纳闷的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槐玉用江窈之前的话回敬她:“反正这世上什么事我都能自以为是,还问你愿不愿意做什么?” 江窈:“……”不仅小气还记仇,什么人啊这是。 等到她稀里糊涂跟着他走到环绕朱雀街的河堤边上,石板上映着青苔。 谢槐玉朝跟前的船夫招了招手,江窈看着面前的画舫,这才明白过来,他倒是一如既往的大手笔。 河畔上络绎不绝,人声鼎沸。 江窈半边手肘搭在栏边,天上挂着道月牙。 漫天的烟花流光溢彩,谢槐玉的眉宇都溶着暖意。 他笑意融融,肆无忌惮的端详着近在咫尺的女子,一遍又一遍。 江窈不知不觉倚在画舫里眯上眼,在旁人眼里,谢槐玉几乎已经将她圈在自己的臂弯里。 薄唇擦过她的额鬓,带着微微凉意,江窈如若梦中初醒。 她现在觉得不止天上在放烟花,好像这烟花都波及到水面似的,连她整个人都浮浮沉沉起来。 “咱们这算怎么回事啊?”江窈看到岸边有人朝这里张望,嗔怪道,“招摇过市的,实在太惹人注目。” 谢槐玉不疾不徐道:“咱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回事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