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 江窈犹如待在云里雾里,谢槐玉捧住她半边脸腮,“窈窈,你看看我……” 她大梦初醒的睁眼,眼睫上像沾了雾气。 再等她没出息的深呼吸,谢槐玉替她整理着凌乱的耳鬓,江窈看到他喉结微动,衣冠楚楚,连广袖宽袍都遮不住的肩形线条。 她穿过来前,圈里正流行小狼狗小奶狗,男人的身材轮廓和脸比起来同样重要,像溜肩之类的第一关就淘汰,标准的衣架子身材官方叫做太平洋肩宽。 江窈感慨自己的痴汉病发作,脑袋刚想往他肩上靠一靠—— 恩爱秀多了,老天都会看不过去。 然后,拉车的马居然选择撂挑子了…… 准确的说是尥蹶子,长“吁 ”一声,抬了抬后腿。 连带着马车都跟着一起颠了两下,谢夫子的梦中情肩没有靠到,她差点撞到额角,幸好谢槐玉下意识伸手护住了她。 算了算了。梦中情手勉为其难的牵一牵也不是不可以。 江窈贪心的想,两手抱着他的虎口,也不肯松手,就这么放在裙面上,像松鼠护食。 谢槐玉故意没提醒她,往往不经意间真情实感的流露,才是最动人。 她喏动着唇,想认真和他说什么,依旧不撒手,“你今儿打算做什么?”想了想,她赶紧换了个委婉的问法,“谢相以前休沐日,都会一个人做些什么呢?” “我现在做的,便是我打算做的。”谢槐玉一本正经道。 江窈对他张开说荤话的本事,佩服的不行,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小殿下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有了空闲,可别耽误在我身上。”谢槐玉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没动作,反而不知不觉挨得她又近了些。 江窈本来挺乐在其中、往乐不思蜀的方向奔,什么江煊,什么江镜莞,统统挥手说再见吧。 现在被他说得越发害臊起来,他就是存心的,谁不知道她整天闲的发慌,不是正在搞事就是去搞事的路上。 “耽误可是你自己说的。”江窈嗔眼看他。 谢槐玉翘起唇角,“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 他问这话时,江窈刚贴着他的手背,像在暖手似的。 她迟疑了三秒,依依不舍的撒开手。 谢槐玉重新捉住她的指尖,裹在掌心里,“窈窈,你乖一点。” 江窈诚恳的点头,她可是天下第一乖,论大家闺秀名门典范,她输了就输了,根据她常年蹭红毯霸占头条的经验来看,这个无所谓,俗话说得好主要靠气质。 谢槐玉哑然失笑,他其实已经预感到,江窈将来会在相府,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的日子。 —— 半个时辰后,江煊骑马开道,车夫驾着一匹马,跟在他身后,朝着觅渡岭的方向去。 马车里,江窈若有所思的捧着书,娴静的像一幅画。 事实上,她只是看起来若有所思。 江镜莞帮江窈连续捡了三次书后,没有再假模假样塞到她手里,戳了戳她的手肘,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你别乘我不注意,想着占我便宜,我一定会讨回来的。”江窈嘟囔道。 尤其是上挑的尾音,带着俏皮的亲昵。 江镜莞:“……” 连枝见惯不怪的咳了两声。 在山脚下牵好马车,一行四人有说有笑,以慢腾腾的龟速前进的。 江窈手里抱着画卷,她今日梳了随云髻,鬓边簪着桃李绢花,亭亭玉立的花瓣,茜色的软烟罗料子,飘着嫣然的宫绦,一直垂到膝边。 鞋底被泥泞湿润,踩开一道路来。 江煊做出西子捧心状:“我是不是前世修来的好福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风流阵里的急先锋……” 江镜莞被这话噎住,江窈直接打断道:“我原来以为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做梦。” 江煊选择远离江窈两步,“还是广阳郡主好,蕙质兰心,可以说是一朵温柔的解语花……” 江镜莞默默拿出帕子,假装掩面。 到了半山腰一座亭子,众人达成一致,决定在这儿歇歇脚。 这一歇,一直歇到了傍晚。 江窈坐在石凳上,摊开画卷,连枝帮她铺开带着的笔墨,大有一副即兴挥毫的模样。 江煊两手空荡荡,除了拿一柄象牙骨的扇子,其他什么都没准备,反正跟着江窈,他总有新鲜玩意瞧得。 江窈看着自动凑热闹的江煊,“上好的纸笔,墨可以送给你,一张纸十两银子。” 江煊磨蹭的拿出钱袋,“皇姐……” “连枝记账。”江窈笑嘻嘻的朝他摊手。 说是踏青,不如说是采风来了。 江窈大老远跑一趟,当然不是奔着画景来的,宗旨还是为了陪广阳郡主散心。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