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沉默着走出了地铁口,因为特管局在另一边的街道不需要坐地铁,所以他们需要步行出去。 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那些大得如同鸟羽般的雪花从天上飘了下来,满目的白,就连那个冻在冰里的行道树都看不了一丁点儿棕色了,它们似乎死在里面了。 江辞已经感觉到了,那些树,那些在厚厚的雪被下温暖的土壤中沉眠的草籽、根茎都已经失去了生机,本应该在明年的春天中长出嫩绿的新生命的种子死亡。地底下无数的虫子们小小的身体也僵硬地卷成了一团,一个白胖的昆虫幼虫身体外面也已经长出了灰白的菌毛。 “洛兹。” 太安静了,没有说话声,也没有汽车鸣笛的声音,连风的声音都没了。 “我在。” 洛兹的声音模模糊糊,远处店铺的灯光也模模糊糊的,就好像晕开的水彩,下一秒就要全散开了。 江辞看着前方的路,感觉雪已经淹没了他的小腿,他转头对着洛兹说道:“洛兹,我们找个交通工具吧?” 然而这次他的话语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他的身边现在空无一人。 “洛兹?” 眼前的画面突然抽动了一下,地面上的雪突然全都化开了,江辞周围突然涌出了无数的行人,有人上来在对着他一直说话,但是他听不清,有人在拉扯他,他也躲不开。 他眼前的画面黑了下来,然后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二十平米的单间,只有一扇门,一个小窗户,墙上全都贴着廉价的浅黄色壁纸,看起来用了很久已经脏污。 房间里挨着最里面的墙壁有一个单人床,床上有一床白色带着蓝色花朵的被子,而床的边上有一个立着的铁架子上面挂满了各种衣服,衣服颜色大都鲜艳,其中还夹杂着几件裙装。 挨着门的另一边有一个低矮的棕色方形桌子,桌子下面还有几个更矮的塑料凳子。和桌子相对着一边有一个长条形状的架子,上面有一个电磁炉和一叠白色带红色的碗筷,是一个简易的灶台。 一个典型的囊中羞涩的人租住的房子,房间的主人应该是一个单身女人。江辞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心里评价道。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洛兹的突然消失让他变得谨慎了起来。 他从床上站起来去窗户边上看了看,外面依旧是冬天,外面有人类生活的痕迹,也有雪的痕迹,只是那些大得出奇的雪消失了。 “砰——” 突然他的背后突然出来了一声东西落地的声响,江辞猛地转头,然后他就看到是那边简陋灶台上,放着的那个锅上的锅盖被什么东西顶了下来。 之前那个锅里还存放着这个房间的主人的食物,但是现在那个食物变成了另外一副粘稠的恶心样子还把那个锅盖给顶了下来,它们像一个大鼻涕虫一样趴在了锅的边缘,对着他不断拉长着自己恶心的身体。 江辞默默地走了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锅盖,然后把锅边缘的东西都怼了回去,重新给它盖上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把这个东西彻底解决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开门吧,我们今天该去做检查了,今天轮到你了,你的肚子里的那些东西还好吗?它们应该还不错吧?我觉得它们应该还不错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对吧?” 江辞听到了外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说话的时候翻来覆去,明明是同一个问题却用不同的问句问了好几遍。 “谢谢,我还不错。”他站在门口回复道。 “那就开门吧。”外面的女人再次催促道:“开门吧,到医院去,今天轮到你了,该你做检查了,开门吧,开门。” 江辞现在门背后没有动,没有说话也没有开门。 外面的那个女人在叫嚷了一阵后,声音就逐渐小了下来,江辞听到了她拖沓地走在地面上的脚步声。 脚步声逐渐变小,过了一会儿后,脚步声又重新出现。 是她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