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心一十分大哥的让他好好复习,然后把手机传给了他妈。 彭十香来得匆忙,因为刘易阳期末考要补习,没能带过来,她其实不太放心,但也只能就重避轻,在电话里问东问西,问得钱心一有种她撂了电话就要回家的错觉。 陈西安给他丈母娘叫的外卖已经冷透了,钱心一打算重新去买,节省惯了的老一辈不允许,他只能提着鸡汤和盒饭去了水房,那里有个公用的微波炉,不论什么时候去都是加热状态。 钱心一看了眼排成的长队,阳奉阴违的从另一边的楼梯去了食堂,花了几块钱在小炒窗口热好食物,给陈西安下了碗什么都不要的鸡蛋面,又拿了一份盒饭。 这次回来两人没有干瞪眼了,陈西安在旁观,他妈则在床头柜上雷厉风行的收拾,堆了满桌的水果和营养品一扫而空,正好当饭桌。 吃饭的氛围还算和谐,鸡汤有很大两碗,彭十香虽然没有亲自给陈西安盛,但是钱心一趁她去洗筷子,手快的用筷子沾了下味道,一度怀疑她没加盐,自然就明白这是专门给陈西安的。 他心里有点感动,抱着保温盒倒在陈西安身上,放松的摊成一坨稀泥,替他母亲拉好感,小声的不让卫生间里的人听见:“你婆婆可真是偏心,明知道我是个重口味,这汤没法喝了。” 陈西安跟他窃窃私语:“丈母娘看女婿,看到没脾气。” 钱心一觉得他瞎了,摇头晃脑的说:“我才是你妈的女婿,看我的待遇再看你,很严重的婆媳不和。” 他现在有点得意,陈西安不跟他计较,就是被他戳在下颌上蹭来蹭去的发茬弄的很痒,就伸手去推他的头:“起来。” “不起!”钱心一高兴的时候就容易幼稚,跟他对着干,仰着头往他肩膀上卡:“有本事你把我推起来。” 陈西安脸上闪过一抹阴笑,接着猛地往后一撤:“有本事你焊在我身上。” 钱心一没料到他会突然发作,躺空了直接砸到了他大腿上,他临时腾空受了点惊,靠了一声,抬手在陈西安脸上扇了一下:“你大爷!这不科学,我这结构是搭接啊。” 陈西安一瞬间就想起了重逢那天的“脑子没镀锌”,抿着嘴笑:“你这搭接深度不够,连接方式也不牢靠,是我的话我会选铰接。” “怎么铰?”钱心一是个勤学好问的宝宝:“把你两胳膊当耳板,我把头塞进去,那也没有销啊?” 这是神经病的脑洞,他偏偏还很一本正经,陈西安笑得停不下来,觉得他蠢起来有点萌,他将手从他后颈穿过去,准备把人抄起来:“说你傻吧,你不承认,重力就是天然的销轴,你搂住我的脖子就掉不下去了。” 钱心一瞪了下眼皮就准备揍他:“矮你个零点零零三米你还不得了……” 然后他就听见了一声很刻意的重咳,剩下半句“误差都不够补”登时腹死胎中。 无聊的两人集体一愣,各自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幸灾乐祸,钱心一翻身爬起来,叫了声妈。 彭十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在卫生间门口站了十几秒,床上两大男人动手动脚的谁也没看见她,那些看似随便意味却亲密的肢体碰触让她觉得碍眼,他们说的话也像地下党接头似的,让她完全听不懂,不过神情她还是会看的。 在她看来,除非陈西安变个性别,否则他们没有般配的可能,然而就算不般配,他们之间的气氛却很自然,有话聊,鸡毛蒜皮也是趣事。 前些年有阵子钱心一抵触相亲,彭十香赶鸭子上架的跟着去盯过,那种几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沉默寡言让她急得恨不得掰开他的嘴往里塞点台词,可是钱心一不争气。她其实明白,在索取方面,儿子是一个很被动的人。 她一直希望他能在对象面前侃侃而谈,如今她看到了,却因为陈西安的性别而更加忧愁,可她的儿子这么高兴,彭十香忽然不知道自己盼得是什么了。 人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满足,一个诉求的实现必定伴随着下一个愿望的到来,消极的说,就是贪得无厌。 彭十香茫然的甩掉筷子上的水珠,情绪低落的说:“吃饭吧,都凉了。” 钱心一把小马扎挪到床边,让他妈坐椅子,他有意隔开两人,可陈西安还是成了孤家寡人,他坐得高吃得少,看着底下两人的小互动,心里觉得他出头的日子不远了。 钱心一挑食的毛病已经改掉了许多,他头也不抬的把切碎的洋葱扒进嘴里,彭十香不说惊呆,却是真的惊讶,她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的吃了半碗,终于没忍住提了一句:“……菜里头,有洋葱。” 钱心一把饭咽下去,作为一个从不承认自己挑食的人,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有,怎么……哦洋葱啊,血泪史。” 他不礼貌的用筷子指着陈西安,说:“他祸害我,我们换着掌勺,我弄的都是他爱吃的,他弄的全是我不吃的。” 陈西安事不关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