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不再说话,绿丸心里难过,却也知道梅墨这件事情牵涉太大了,奴告主本身就是罪,虽说不是在公堂之上,但纪家也是有法度的,梅墨这一回定要受不少的皮肉苦,就是姑娘也没有能力救她的,还是少说两句,莫要让姑娘心疼为难了。 两人顶着寒风回到了月瑶苑,院子里居然不是意料之中的冷清,萧条的院子里居然前后站着五个人,看见纪琬琰居然不约而同的对她行礼,大呼:“给四姑娘请安。” 纪琬琰完全懵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徐妈妈正好从房间走出,看见纪琬琰就走过来,说道: “姑娘回来了,他们都是从前大房里的老人,惯是伺候大夫人的,知道大夫人出了西偏院,便主动回来了,还想留下继续伺候,您看这……” 这些都是伺候母亲的旧人,纪琬琰不知道为什么,鼻头居然酸楚起来,原来母亲也并不是一无所有的,她就算疯了,却依旧拥有这些追随者,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他们在这样的时刻,居然愿意回到前途渺茫的大房,继续伺候旧主,单单这份忠诚就足以叫人感动。 而徐妈妈自然也是感动的,若是从前,这样的事情她自己就能做主,可如今之所以请示纪琬琰,完全是因为……留下这些人的话,就会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就是大房已经被老太君剔除了出去,今后一应开支用度全都要自己来负担,这些人就算满腔的忠心,可到底还是要吃饭,要穿衣的,对于如今的大房院落来说,这是一份不小的开支。 纪琬琰看着这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鬓角有些发白的中年仆妇,身上穿着粗布麻衣,不过一丝不苟的头发与凌厉的眼神,在在说明了她从前的厉害,纪琬琰似乎有些记得她,她是母亲的奶娘,好像姓甘,母亲被关起来之后,她就在杂役房中日复一日的做着粗活儿;她身后还站着两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依旧梳着少女髻,纪琬琰猜,她们应该是母亲当年的侍婢,因为母亲的事情而错过了府中丫鬟二十五岁的嫁期,以至于现在还是老姑娘;两个丫鬟身后是两个低头弓背的男人,一个是门房下等仆役打扮,也差不多三十来岁,其貌不扬,但一双眸子里却透着股常人难及的坚毅,另一个则穿着账房先生的衣裳,是个半百老头,裹着陈旧且打着补丁的方冠,两鬓斑白,留着山羊胡子,看起来十分朴素不打眼,不过纪琬琰瞧着他指尖的老茧,便知此人定是算盘高手。 对于这几个从未忘记旧主的人,纪琬琰不愿意在他们一片热忱的忠心面前泼一盆冷水,深吸一口气后,便郑重的点头说了一句: “全都留下吧。” 随着她这一句话的吐出,五人面上明显一松,果断对纪琬琰跪下磕了三个头,这便算是全了主仆之礼,而纪琬琰对他们,也要向对绿丸那样,到相应的地方将他们的身契拿回,当然也是要按规矩,付一笔赎身钱,然后这些人才能正式回到大房来做事。 好在看他们的打扮就知道,这些年也许是故意隐藏锋芒,也许是故意沉寂韬光,总之,看他们的穿着便知道,并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上的人,这样的话,买他们的身契就相对要好办一些了。 徐妈妈虽然主动问了纪琬琰,可是一颗心也是悬着的,尽管知道如今大房的状况不好,可是他们这些人,全都是随大夫人一起来的纪家,途中有人退缩,可只有他们几个始终守着,徐妈妈自然不希望纪琬琰拒绝他们,所以在听见纪琬琰说‘留下’的时候,徐妈妈简直是送了一口大气,连连点头,便着手去办这件事了。 甘嬷嬷率先来到纪琬琰身前,恭谨行礼,说道:“奴婢姓甘,是大夫人的奶娘,姑娘可以唤我嬷嬷;这两个叫丫鬟,左边的叫朝颜,右边的叫梅蔷,她俩从前都是近身伺候大夫人的;还有这个,他叫林樊,是林家的家生子,也是大夫人的陪房下人,是不全人;最后这个是福伯,是奴婢的外子,与奴婢和林樊一样,都是大夫人从前的陪房下人。” 甘嬷嬷口齿清晰,一下子就把这些人的来历全都和纪琬琰说的清清楚楚了,让纪琬琰一下子就听明白了,甘嬷嬷就是要明确的告诉自己,她们都是大夫人林氏的陪房,是值得信任的人。 纪琬琰心中五味陈杂,上一世她只觉得自己无依无靠,便想努力的靠着老太君和三夫人,就算给她们做棋子也在所不惜,事事顺从,事事依附,心中对亲生母亲林氏虽有牵挂,却从未真正为她做过什么,以至于让她两年之后,默默死在了西偏院中,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看了一眼她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