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们要让人人吃上饭!滑州城的同袍们每个月可以领到铜钱一千,他们算是能让家人吃饱喝足,还能租一个地段不错的房间了。” 东京来的宋军哗然,露出震惊之色,猛转头看向滑州将士,滑州将士立刻抬头挺胸,脸上笑容又骄傲又刺眼。 更有将士得意炫耀:“我们家主公说了,我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绝不能苦了我们!” 保家卫国的将士啊…… 东京来的宋军不知为何鼻子一酸,眼中满是艳羡。 他们就没有这样的面子,没有人会专门出来说一句他们是保家卫国的将士,只会说他们是贼配军,骂他们是赤佬。 十六岁的青霓伸手蹬腿,忽然往高台栏杆上跳,摇摇晃晃站在栏杆上。 “但是!” 他站得更高了,那声音就传得更远。 “这样还不够。我们认为,仅仅是将士有饭吃,不是我们想要的世界。我们想要百姓也有饭吃,家中也有余粮。” “滑州可耕之地足足有五百四十万亩,滑州城中有四万人,我要给每个成年人都分地!分十亩地!不拘男女!” 分地? 分地!!! 是分,不是卖,更不是租! 东京宋军身体蓦地绷紧,又失落地吐出一口气。 人家分给滑州的人,关怀的是滑州百姓,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却听少年脆生生说:“只要迁入滑州户籍,就能分地!” 东京宋军:“!!!” “真的都分吗?” “我将我家里人迁过来,也能分吗?” “等我家小子长大了,也会给地吗?” 十六岁的青霓:“给!都给!人人都分!你们,还有你们的子子孙孙,都有份!” 便连滑州将士也躁动了,他们想要张嘴欢呼,却又激动得舌根发麻,说不出话来。 至于滑州近黄河,容易遭遇洪涝灾害……还是那句话,都穷得不行了,谁会去计较这些地不够好。只要不是每年一次水灾,他们都能过得下去! 人群中忽地有声音问:“这地分了,还需要交税吗?” “要啊。”十六岁的青霓是少年心性,在高处也不老实,方才还是站着,如今又蹲在栏杆上,非常大胆地松开手,冲着底下人比了两个‘五’:“但是每个人只收十石税,没有其他杂税,每年只要上交十石粮食,余下收成都是你们的。” 十石多吗?很多,普通田地亩产才二石,十亩地也才二十石,一下子就去了一半。 但是…… 又有人高声问:“真的没有其他税吗?人头税也不收吗?” “不收不收!有十石粮食就够了!一切从简,每年秋收交十石粮,余下粮食是吃是卖,都随你们,那些都是你们的粮食。” 农家子宋军差点吃了自己舌头。 十石粮,如果不收任何杂税,这个税收真是太少了!比某些嘴上说着十税二,行仁政,实际上杂七杂八税往死里收的政权好太多, 祖宗!你就是我们的活祖宗! 农家子宋军当场表示:“官人,我要入滑州城!” 他的声音淹没在人海中,其他人一个比一个喊得大声,生怕落后其他人,自己就迁不进城了。 “安静!” “先安静!” 十六岁青霓叫了两声:“我还有——” 他站起来指着北方,正想说什么,脚下就是一滑:“诶?”整个人就往台下栽去。 岳飞头皮炸了起来,眨眼间就要往那边扑过去,想将人接住。 有人比他更快。 岳飞惊愕地停住了脚步,瞳孔在震动。 他看到了—— 小官人从高处往下摔,半点不怕,还有闲心张开双臂拥抱蓝天,笑声清脆,金乌飞进眼中,在溶溶一片日光中坠落。 一片柳叶轻飘飘落下,下面是一个又一个士兵,他们扑身上前,堆在地上,叠成小山,这些打过仗的兵好像忘记了东西从高处砸下来,砸到身上有多疼。小官人掉到他们身上,闷哼声过后,他摸着身下肉垫,有些茫然:“你们这是做什么?” 岳飞在心里为他们回答。 ——因为,你真的为我们带来了一头牛。 他迟疑了一会儿,走过去将十六岁的青霓拉起来:“小官人可有恙?” “本座没事!看看他们有没有事!” 那些将士也没事,就是被砸到的地方有些疼。高台说是高台,受限于时间与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