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便有些不耐烦地:“来人,取些姜来。” 生姜送上来后,粘罕将它折断藏在袖子里,走出去寻找那些抓虫士卒,趁人不注意用留着汁液的姜面擦擦眼泪。 眼泪唰一下留下来,眼周亦是红肿。 他抓住士兵双手,泪流不止:“尔等爱我之心,我如何能当?” 看见这一幕的士卒顿时觉得郎君心里有他们,士气大振。 粘罕很满意,如此士气,明日何愁不胜? 第二日。 粘罕瞧着对面比金兵还不要命的大蛇军,脸色瞬息万变。 怎么回事?为什么对面士气能那么高?总不能是对面将领把自己爹杀了,给士兵助助兴? * 开封。 宗颖急促地催促底下人收拾物资,送去黎阳。 “快点快点!” 他亲爹在那边打仗呢! 底下人熟练地把粮草上车,他们给大蛇军那边运送物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和那边官员混得特别熟。 二者之间算同盟吗? 不算吧。 他们摸着身上衣服料子,触感特别舒服,穿在身上也特别保暖。以前哪里穿得上这般好的料子,都是粗糙布料,到处打着破旧补丁,走在山路上,土匪都懒得抢。 他们想:若是同盟,又怎么会跟从那边的政策,给他们分田,就连一开始买田的钱都退回去,一应福利也随着那么呢? 笑容洋溢在脸上,运输物资过去时,浑身都是力气。 今天是岳飞与粘罕对碰的第五日,双方大大小小战场对撞过无数次,从一开始处于下风,到飞速成长起来,也不过五日,粘罕简直不寒而栗。 “该死!该死!该死!” 在一次吃些小亏后,粘罕暴躁脾气一上来,也不管高庆裔的请求,气势汹汹狠抽士兵一顿,又穿上铠甲,扎上行縢,往马上一坐,拔刀高喝:“铁浮屠何在!” 副官一惊:“郎君,现今就用?” 铁浮屠,又号铁塔兵,是他们新想出来的杀手锏,以前从没有部队用过,本是备在难攻之城时,可……如今面对只是一个县城啊! 粘罕坐在马上,不耐道:“底牌要能打得出去才是底牌,再让宋军那将领成长,你我都得死在这里。” 副官敛容应是。 …… 岳飞本以为接下来粘罕会做些试探性攻击,没想到却看见一群重甲骑兵,黑沉沉地压过来,如同铁塔靠近,三人为伍,以皮索相连。后用拒马子,人进一步,移马子一步。 而这些重甲骑兵似乎是专门培养来撕开敌人防线,如同榫子,不紧不慢地一寸寸往里打,势若破竹。 “这是何物?”岳飞让人把宗泽和李纲请来,然而纵是和金兵打过不少交道的两位老人见到这重甲骑兵,亦是难得迷惘。 “没见过。”李纲掷地有声:“以往金贼虽然用重甲兵,却也只是五十人一队,前二十人全身着重甲,或持枪或持敲棒,后三十人轻甲持弓箭,相互配合,绝不是这样的铁钩相连,鱼贯而上。” 宗泽眉头微微蹙起:“看来是新战术。” 这可棘手了。 像这样的新战术,想要破除只能……拿人命去堆,堆出一场又一场战斗,对抗久了,自然就能悟出针对的战术。 “不就是人命?”八岁的衣衣探头出来,脸上竟然有开心与放松:“我还以为要什么呢,要人命,堆就是喽。” 岳飞、宗泽与李纲纷纷点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