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反应也没有,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做得十分自在。就是苦了王彦,有时候略微一个不注意,就不知主公往哪个缝隙里钻,找到急眼时,这人就跟没事人一样跳出来,盈盈伸个懒腰。 等步入扬州后,主公却乖巧起来,一处也没乱去,只剩下眼睛四处乱瞧。 这反而更让王彦把心提起来,四肢紧绷,时刻准备在主公气性上来要死谏时,迅速上前夺刀救人。幸好从进宫到出宫,都没什么事情发生。 主公还高兴地对他说:“官家真好说话,向他要钱要粮他都给,要床子弩也给。” 床子弩是宋国军械利器,昔日宋辽战争时,宋国将士就是在澶州城上,以床子弩射出大箭,射杀辽国大将萧挞凛,才加速宋辽之间的和谈,使辽国被迫与宋国签订澶渊之盟。 王彦淡淡地说:“锦上添花罢了。” 以前大蛇军困难时候,朝廷可没管过这些,如今不过是看其有利可图,便意思意思从指缝间漏些资源打发他们。 “我知道呀。羊毛不薅白不薅。而且我这次来……” 王彦竖起耳朵。 说来也稀奇,主公往日一直看不上朝廷,这次怎大老远跑过来要物资? “观察一下有没有兜售水泥的市场。”十三岁的青霓说。 王彦听得一知半解,问她:“水泥是之前铺设的新地?” “对!” “为……” 话没说完,宫门前街道渐渐变得喧嚣起来,远远来了人众,看装扮似乎是太学学子,他们东张西望,神经质一样怒目咬牙,腮帮子往外鼓。 “前面可是大蛇军来客!” 十三岁的青霓听到他们喊,便也回一句:“我是。你们是?” 那群太学生围过来,满脸激愤。 “听闻大蛇军欲替官家出使金营,主持议和,是也不是?” 十三岁的青霓错愕:“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见少女没有第一时间反对,太学生更加愤怒了。 亏他们还以为大蛇军是抗金主力,谁想,还是蛇鼠一窝! 有太学生将一卷告示摔在十三岁青霓脚下,厉声述说:“官家从两年前开始,便往外运送金银,一年两次,一次夏收,一次秋收,都有定额,皆是送往滑州!” 少女弯腰捡起告示,从左到右浏览一遍,眉毛高高挑起。 这是谁在出手,居然能把这事挖出来? “若我说这是军饷呢?” 那些太学生更加悲切了,脸上皮肉紧绷,骨骼都从那拉直拉薄的皮下凸出来。 “军饷?军饷为何不走正道,需得如此偷偷摸摸进行!这两年金贼对中原秋毫无犯,是不是你们联合官家一起纳款卖国,向金贼摇尾乞怜,方才换来虚假和平!” “究竟谁是贼!你们是贼!还是官家是贼!还是你们都是贼?” “这次来取物资,是不是名为取物资,实则取岁币?” “到底是不是!你说话啊!” 学子们的声音在道路上往复回返,嗡嗡之声弥漫,那大蛇军少女似乎被吓呆了,话都说不出口,只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看。 城楼之上,汪伯彦笑看这一幕,对张浚说:“万万没想到,大蛇军居然如此大意,派个妇人前来,妇人胆子小,被如此一吓……我等谋划成矣。” 道路远处,冯益领着一群宦官围观,双手揣在袖子里,还抱着个小香薰镂空银丝暖炉。 “这些学生啊……”冯益笑容温和,好似很和气模样悠悠叹息:“心里装满经史书籍,没经历过甚么风雨,空有爱国之心,被人稍作挑拨就会变成一把刀。这把刀,文官能用,宦官也能用。” 其他地方也三三两两站着人,却无一人上前解围。 王彦注视着这群学子,对他们又是痛恨又是同情,手握上腰刀,不知要不要拔刀威胁,护着使君闯出去,又怕自己擅自拔刀,伤到什么人,为使君招来麻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