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答,掂了掂钱袋,从里头捻起一锭五两银子,其他的悉数抛还给蒋明远。 “五两,足够。”这五两他受的心安理得,本是不想搭理蒋明远,然才走出没两步,金鹰似乎想起什么,又转头回了句,“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本官。” 这就是约莫会长时间呆在安仁县了! 蒋明远呆了呆,竟是有些反应 不过来,师爷莫旬拿手捅了他一下。 彼时,金鹰已经上了官轿,四名短打衣襟的汉子立时起轿,半点都不耽搁。 蒋明远叹息一声,一张脸愁成了苦瓜:“师爷,金鹰大人不走,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莫旬摸着短须,思忖片刻道:“大人,兴许这是一个机会!” 听闻这话,蒋明远一愣:“金鹰大人上达天听,深的陛下信任,我若是干出一番政绩,金鹰大人必然晓得,那就等于陛下也是知道的。” 说着,蒋明远忽的兴奋起来,他搓着双手,眼睛发光:“师爷,咱们就从云锻之死开始!” 莫旬含笑点头:“大人说的是,云锻的死,咱们不仅要好生查,还要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这案子破得漂漂亮亮的!” “大善!”蒋明远哈哈大笑起来,一瞬间斗志昂扬,分外精神。 皂色盖帏的官轿内,摇摇晃晃,窗牖边的青蓝色棉布随着起伏律动,隐约的光线偷泻进来,照亮一隅。 五两银锭芒光点点,那种色泽,柔和不刺眼,竟是格外让人着迷。 “呵,”金鹰轻笑了声,他指尖转着那银锭,显然十分高兴,“五两,今年的份例还差十两就够了。” 脸上带着鹰头金面兴许不太舒服,他抬手往鬓角轻轻一扣,那金面吧嗒落下,露出一张清隽如月华的脸来。 金鹰原不是别人,赫然正是楚辞! 他单手支在窗牖,撑着下颌,眉心的一竖红纹在明灭不定的光影中,带出莫名的神秘惑人。 “云锻?丝帕?琴?”他皱起眉头,自言自语。 不期然的,楚辞忽然就想起姜琴娘来,云锻死的那日,也正是他邀约她在榴花林见面的日子。 随即,他摇头,又觉得不太可能,世间哪有那般巧合的事? 正这样想着,余光不经意一瞥窗牖外头,楚辞就晃见了苏家府门。 他眸光微闪,尔后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停轿。” 轿夫无一不应,转进僻静巷子里,恭敬地撩开棉布轿帘。 楚辞抬脚出来,他那一身玄色金鹰纹的朝服已经脱了,连同鹰头金面一起叠放整齐地搁轿子里。 此时,他一身青衫,半旧不新,可被铜壶熨烫的服帖,干净整齐,还算体面,并不寒酸。 他掸了掸袖子:“你们自行回驿馆。” 轿夫拱手弯腰:“喏,大人。” 楚辞等轿夫抬着官轿走了,他又在巷子里站了会,才慢吞吞地出来往苏府去。 这厢的苏家,姜琴娘头晕脑胀的从书房出来,她揉着眉心,走在回廊间,摇摇晃晃的差点平地摔跤。 澄琉放下手中清扫活计,赶紧过来扶住她:“夫人,您脸色很是不好,可要请个大夫来看看?” 姜琴娘摆手:“什么时辰了?” 澄琉道:“目下接近午时,重华公子那边,婢子已经安排了飨食,夫人不用担心。”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吩咐道:“把书房里的账册拿上,我该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