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眼皮一跳:“扶风先生日后都住在咱们府上?那他白泽书院那边如何处置?” 古氏不在意地挥手:“书院那边课并不多,大部分时日扶风先生还在府里给重华启蒙。” 姜琴娘遂不再多言,她应下,沉默地回了汀兰阁,左思右想,都觉得有哪里不妥当。 待到日暮时分,姜琴娘再见着一身青衫落拓的楚辞之时,她忽的就明白过来有哪里不妥当了。 重华的院子在勤勉楼,那勤勉楼同她的汀兰阁仅一墙之隔,日后扶风先生楚辞授课,悉数都在勤勉楼! 一个是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一个是守寡妇人,平素距离只有一墙,这没事都能倒腾出一摊子的事来。 这回,姜琴娘忽的就看不明白古氏到底在想什么了? 第7章 两粒红枣 休息了小半日,又喝了汤药,临到晚膳之时,姜琴娘的脸色已经稍微好看一些。 她穿着一身轻便的素色细葛布长裙,拢宽松得月白色轻纱披肩,一头青丝挽成慵懒的堕马髻,斜插白玉簪,除却这点,她连耳珰都不曾戴一对。 脸上略施薄黛,掩去眼下疲惫,瞧着精神一些,她从汀兰阁出来,瞧着对面的勤勉楼就皱起了眉头。 姜琴娘曾听说过,苏家祖上五代之前,那也是京城人士,后来家道中落,才来的安仁县。 五代过去,苏家在安仁县已经成为数一数二的富户,一家三房的府门,占地颇为宽敞。 整个苏府坐北朝南,中轴正中是以福寿堂为主,称为北廊,住着苏家的大房,也是古氏的嫡长子这一脉。 只不过,如今嫡长子故去,独留下守寡的姜琴娘和苏重华,以及十六岁的胞妹苏瑶。 西边是古氏的庶子二房一家,东边住的三房,也是庶子出身,这两房的人鲜少过来北廊走动,约莫晓得古氏不待见。 姜琴娘入府两年有余,除却她进门那会,还有每年佳节新年,三房的人会坐到一块,平素决计是见不到的。 她的汀兰阁和苏重华的勤勉楼在北廊以东,出去过条甬道,就是三房的地界。 汀兰阁属于后宅院落,但最是靠近前院,往常方便姜琴娘进出操持外头的生意。 勤勉楼在前院,因着苏重华年纪还小,他同姜琴娘这个继母的关系又十分要好,故而才将这座最接近后宅的院落给了他。 如今,姜琴娘只要一想到楚辞会住进勤勉楼,她就倍觉浑身不自在。 “大夫人,瑶姑娘来了,说是想和您一块过去福寿堂。”澄琉低声道。 姜琴娘面有恍惚地点了点头,她心里装着事,云锻的死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她心上,叫她喘不过气来。 所以那点不自在只有那么一瞬,她就没精力再去介怀。 苏瑶今年十六,是古氏膝下独女,去年及笄,还不曾婚配人家。 远远的,她见着姜琴娘,当即眼眸一亮,提起裙摆小跑过来,微微红着脸道:“嫂嫂,听说给重华找好了西席?” 苏瑶长的和古氏并不像,她脸如鹅蛋,杏眼水汪,琼鼻粉唇,身量高挑纤秾有度,是时下流行的那种椒o乳小腰。 整个人秀丽雅致,性子还温婉乖巧,任哪家长辈瞧了都会喜欢。 姜琴娘扯了扯嘴角:“是,已经找好了,是位学识渊博的先生。” 苏瑶不曾察觉姜琴娘的精神头不好,她眉眼弯弯,难得小声调侃了句:“怕不是个糟老头子吧?” 姜琴娘摇头失笑,眼见时辰差不多,遂道:“走吧,去晚了会怠慢先生。” 两姑嫂一路,多数时候是苏瑶低声在说话,姜琴娘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