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也没什么,娘亲不难过,有重华娘亲就都不会难过。” 苏重华点了点头,他拽起姜琴娘一根手指头,黏在她身边不离开。 楚辞眸光微动,他瞥了眼微红的手背,又见姜琴娘右眼眼尾有一道红痕。 那红痕有些肿,衔接在水色粼粼的眼梢,楚楚娇弱,我见犹怜,多添几分薄媚,让人想要心疼她一番。 他也确实心疼:“大夫人,你这儿的伤还是赶紧找大夫瞧瞧,莫要留疤了。” 姜琴娘感激地点头,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伸手就想去摸。 楚辞一把抓住她手,认真道:“莫要碰,省的疼。” 姜琴娘愣了下,瞧着两人的手,微微睁大了眸子。 星目深邃,渐次幽深,楚辞沉下心神,静静感受了下掌心里的柔弱无骨。 细细的,小小的,软软的,就像是朵洁白新棉。 在姜琴娘想要抽手之时,他率先松手放开:“累了一天,大夫人先行回院休憩,休憩好了再论其他。” 姜琴娘垂眸,并未多想,毕竟楚辞言行举止光明磊落,一派君子风度,她若多想,便是小人之心了。 姜琴娘让澄琉哄着苏重华去了院子里玩耍,她和楚辞分道,一人去了前院勤勉楼,一人则回了后宅汀兰阁。 一直到日暮时分,换洗休憩了番的姜琴娘才缓过劲来。 因着没有确凿的证据,加之她很是配合,又是县里富户,县令蒋明远适才格外开恩,容许她这个嫌疑犯暂且回府。 她明白回府后才是一应风起云涌的开端,可到底还是没想到,古氏竟然那般绝情。 五月的夜,少了白日里的燥热,多了几分凉爽。 枝叶簌簌,虫鸣声声,四角侍女灯笼垂挂屋檐,廊下,姜琴娘披着月白色褙子,席地坐在阼阶上。 她一抬头眨眼,就可见夜幕苍穹上的繁星和弯月,以及深深浅浅的叠云。 伺候的婢女已经去安寝了,连赤朱也被姜琴娘赶了回去,她一个人捧着张绢布绷子,指尖跃动,竟是看都不看一眼就在刺绣。 烛火昏暗,暗影绰绰,并不能看清她在绣什么。 楚辞站在院门口,背着手,就那般看了她两刻钟。 他皱起眉头,指尖转着个鸽卵大小的白瓷长颈小瓷瓶。 兴许是实在看不下去,楚辞抬脚迈进院中:“大夫人……” 姜琴娘眸光微顿,敛光聚神,眯着黑如水晶葡萄的眸子,看着从黑暗中走出来的男人。 夜色仿佛沾染不到他身上,随着脚步,以洪涝退潮的速度在他身后退却。 最后站到光明下后,男人眉心一线红纹越发殷红,像是从皮下浸润出的鲜血。 她迟钝回神:“扶风先生?” 楚辞点了点头,他站到姜琴娘面前,斜长的身影落在她身上,好似弯曲缠绕的藤萝。 他低笑了声,将手里的小瓷瓶递了过去:“这是宫廷秘药,效果很好,我想着大夫人应当需要。” 姜琴娘抬头望着他,一起身,那绢布绷子啪嗒就落脚边。 楚辞弯腰拾起,借着檐下微光,瞅着那绷子心头一惊。 “你这是干什么?作贱自个?”他将绷子举到她面前,声色厉下的问。 姜琴娘疑惑,圆形的绷子上,拉紧的白色绢布上,除却细密针脚,以及各色绣线纹理,竟是布满星星点点的猩红痕迹。 她讶然,愣愣抬手,此时方才感觉到十指指尖钻心的疼。 “我……我不知道何时扎手上的……”她皱着娥眉,茫然无措。 她刚才想事情想的入神,虽是在绣着,可何时扎了手,也没感觉到。 楚辞见她确实无心,冷着脸扔了绷子,扒开小瓷瓶软塞,命令道:“手伸过来。” 也不等姜琴娘动作,他走近站她身边,直接拉过她手,捏着指关节,从瓷瓶里倒出点透明的粘稠药膏,然后又轻轻给她揉散揉开。 末了,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还低头吹了吹。 鬓边鸦发顺着脸沿垂落,投落出悱恻暗影,那一瞬间,就像是印在了姜琴娘心上。 她脑子里轰的一声,耳根瞬时滚烫起来。 她抽了抽手,极为不自在的说:“我自己来,先生我自己来。” 楚辞斜她一眼,清隽浅淡,当即就让她噤了声。 楚辞捉着她一双手,挨个涂抹药膏,那点点针眼,仿佛是扎在他心上,叫他分外不好受。 十根手指头都抹好了药膏,他又倒了点,抬手往她右眼眼尾抹过去。 姜琴娘偏头躲过,这下不仅是耳根发烫,那张脸还红了。 薄薄的粉色,仿佛三月春桃,嫩腮雪肌,媚秀天成。 “先生不用,我……”姜琴娘往后退了一步,极力闪躲。 楚辞眉一竖:“过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