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叉着手听,听他能吐出什么香屁。 玉衡猛一拍手“遇雪尤清不可寻,三界无一与争春?” 逍遥仙冷笑一声,抬头正要跟玉衡抬杠,对视之时,仰俯之间,人微怔愣,目直心摇。 玉衡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逍遥心道:“春色浓花便在前,哪有月季胜牡丹。” 逍遥仙偶时也想,坤泽一脉,若都如此艳绝,落于俗世,不怪被囚猎至绝。 人之劣根,名之为色。 玉衡仙君瞧他发呆,手在他眼前摇晃两下。 “逍遥?” “咳咳……”逍遥仙轻咳,以掩失态:“我倒是瞧着你那三人各有千秋,无非是你审美狭隘罢了……” 闲扯够了,玉衡仙君终于回了正题:“这些日子南水不大太平,我打算去走一趟,兴许有些麻烦。” 逍遥仙不以为意,玉衡现在这般修为,除却开元仙尊,已无敌手,以为他全是为了骗自己丹药,怎料玉衡继续道:“我感南水之民所祈,入其具象,此兽极凶,怨煞深重,我翻阅众多典籍,细枝末节处寻摸到些记载……” 逍遥仙道:“嗯?” 玉衡仙君道:“确是蛊雕。” 蛊雕,形如狮虎而身长却达其数十,性凶命煞,诡极擅幻,所过之处屠村灭所,寸草不生。 逍遥仙终于坐直了,道:“上古十凶,蛊雕?” 玉衡仙君道:“十之八九。” 逍遥仙惑道:“可这东西,不是两千年前在人间为祸,为开元仙尊所杀?” 玉衡仙君摇头,道:“幼时,我曾听师尊详述此事,蛊雕乃天地初开时所孕凶兽,只可镇压,极难灭绝。师尊折了千年道行,勉强将其封印。” 逍遥仙略忖,道:“蛊雕这等上古凶兽现世,多天象有异,或有族灭,或有动乱生。” 玉衡:“奇门遁甲,我一窍不通。” 话题沉重,屋中静默半晌,逍遥仙道:“听我句劝,此事凶险,莫要理会。开元尊两千年前便已入渡劫境,仍只能勉强镇压,你若一去,就算有我仙药相辅,怕也难回……” 玉衡仙君拍他肩膀,道:“我既已决定,便有七分把握。” 玉衡仙君想起那日,他于祈愿灵念中所见,南水一片荒景,一湖碧水被搅的混浊荤腥,水面之上净是碎肢烂肉。 惨绝人寰,不过如此。 玉衡:“我这次去南水,便不止要将其镇压,是为屠之。” 逍遥仙皱眉:“开元仙尊都做不来的事,你……” “师尊不行,我玉衡不一定不行……”玉衡仙君笑道:“再说,那日我可是吃了人家贡果,就该达人所求。” 见他如此坚决,逍遥仙知是拦不住他。 逍遥仙掏出来个巴掌大的青纹花瓶,叹息道:“这里头,是三颗护心丹,除邪祟前,一并服下,兴许能保你一命。” 玉衡仙君作揖,道了声“多谢”。 玉衡仙君走时,逍遥仙瞧他御剑而去,心中叹道:坤泽之类,璞玉浑金,寒芒色正,却少生一窍玲珑心,看不通人情世故,不懂韬光韫玉。 蛊雕重现,此等大事,红菱怎可能不知会开元尊,无非是开元尊都不愿管这等灾事,借红菱之口回绝。 仙藤林中都知,天界又岂会不知。 无人愿知,无人愿管,就这个傻子,一腔孤勇,抱着根剑就去了。 不自知,不自保,碧血丹心,横冲直撞,今儿坤泽就算灭了种,也不怪谁。 …… 再以后,便是如此了。 月下白光皎皎,玉衡仙君趴在地上,昏昏等死。 来南水之前,玉衡做了准备,他事先下过些功夫,书上有记,蛊雕可学婴啼,听之,引而入水,食之。 可只会婴啼,定不能成十大凶兽,而且人若有防备,便不能计成。倘若听之便死,那学婴啼只是个引,而后即入幻境。 一切本都如玉衡所料,虽说废些力气,但始终处于上风,终了,双方都已力竭。 玉衡有护心丹撑底,本要给它最后一击,此凶兽却忽化为一八岁幼童,俯身而跪,悲泣哀哀,句句真切,声声求饶。 玉衡明知这是幻像,若这畜生真有半点悲悯,南水之境也不会三千余人只剩数百。若其不生而奸诡,更不会连他师尊和天界都遮目充盲。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