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落在脸上,玉衡侧过脸,垂着眼皮发抖。 承华心中难受,收回了手。 玉衡哑声道:“不要再叫司药过来。” 承华问:“为什么?” 玉衡闭上眼睛,道:“丢脸。” 无论是被人轮奸,还是虐罚施暴,都在伤害玉衡的自尊,他不想被旁人知道。 承华道:“治病而已。” 玉衡抿住嘴唇,深深吸了口气。 司药神君来了,红着眼眶留下一堆伤药,每一瓶上都写着用处,从面上淤青,到治疗他身下的裂伤。 玉衡看了一眼,没有一瓶,是治他缠满白布的指骨。 司药注意到玉衡的视线,心口一阵阵发堵。 玉衡的手一日好不了,就一日解不开立下过的神誓,九荒殿里的这两位上神,是不会允许他完全好起来的。 他无能为力。 司药踏出九荒殿门前,玉衡道:“多谢。” 司药神君道:“保重。” 司药走了,殿中就只有一个承华。 玉衡醒着,却无话可说,气氛十分尴尬,承华给玉衡上药,已经十分小心,玉衡还是嘶嘶抽气。 等承华把他身上每一处淤青涂遍,玉衡道:“还是把我那个神侍调回来吧。” 承华端着药碗,勺子在汤药里搅,道:“换个吧。” 玉衡道:“已经用习惯了。” 承华看着玉衡,道:“你很在意他。” 玉衡面无表情道:“下人而已。” 承华冷冷地道:“一个下人,你舍得把祸斗传给他?” 玉衡心中剧烈一跳。 “哪个同你说的?” 承华:“他自己说的。” 玉衡:“……” 承华放下药碗,盯着玉衡的眼睛,十分严肃,道:“你舍得让他继承衣钵,他不会是……” 玉衡背上全是冷汗,承华阴鸷道:“你和重婴的私生子吧?” 玉衡:“……” 玉衡心下一松,却实在忍不住皱紧眉头,他低下头,忍耐片刻,伸出手腕,道:“那你验一验?” 承华把玉衡的手按回被褥里。 他知道这话过于离奇,如同玉衡肯将祸斗送人一般怪诞。 玉衡道:“我把祸斗给他,不过是随口一说,哪知道他当了真……” 玉衡手腕亮起火红色的兽印:“祸斗仍是我的坐骑。” 承华抬起眼皮,道:“你为了他回来,只因为他同你一样,是个坤泽?” 殿中一阵静默,好半晌,玉衡才道:“不是。” 门外响起极轻的脚步声,玉衡听到了。 玉衡道:“迟早会有这日。” “二位上神若不能如愿,就不会放过我,今日,你们为了逼我现身,杀了这个孩子,明日就会杀掉别人。” “与其祸害这些无辜之人,倒不如我回来,万事如你所愿……” 玉衡看着承华,道:“让你们打死我一个。” “……” 门外的阴影消失了,承华也不再说话。 后晌,三清回来了。 三清刚进门就跪在玉衡床头,承华站在他的身后。 承华上神拎着他过来前,提醒过他,要说自己在九荒殿过得很好,否则就杀了他。 三清不敢哭,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发着抖道:“神君,我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 玉衡拍了拍三清的肩膀。 三清看着玉衡裹着白布的手,喉咙里梗了什么东西,说不出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