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新晋魔君”。 不管其他怎么说,被墨野救下的弟子们都不肯称他为‘魔王’,只说师弟/师兄道心坚定,心系苍生大义灭亲,是我辈修道者楷模,不管他此去还会不会回来,他们都将他视作同门。 只有墨野自己知道,他才不管什么天下苍生,什么除魔卫道,什么师门深恩,他只知道这是师尊的遗愿。 只要是她希望的,那他去做便是。 顼阳殿的大火的确烧了七七四十九天,一日不多一日不少,经此一劫,归墟派、乃至其他修仙门派都元气大伤,可魔族竟表示永不越界,给了修真界休养生息的时间。 归墟仙门九位峰主已去其四,而仅余的五位也身受重伤,尤其是风清云,他与从前的莫九枝结过双丹,林小酒内丹被毁的同时,风清云也身受重创,加之数月来受的伤,他的修为从金丹初期一路跌至筑基中期,连自己门下弟子也不如。 而他偏偏没了心思继续修炼,终日闷在无边峰内闭门不出,直到关于自己和那位在大战中殒命的莫峰主的事情传开。 原来,风清云的资质原本平庸,只是因着莫九枝常年偷偷求掌门师尊给他开小灶,且以各种理由送提升修为的丹药,才令风清云在同辈弟子中崭露头角,当上一峰之主。 这些话,原本是风清云最不爱听的,他一边享受着最好的资源,一边否认自己是靠着女人上.位,这样的风言风语听多了,风清云便对莫九枝渐渐没了感激,只剩下厌恶。 可如今,经过这些“风言风语”的提醒,风清云才真真切切意识到,那个悄悄送他资源,为他偷偷求师尊开小灶,即便自己多次恶言相向,依旧傻乎乎为他提前结丹的师妹,再也见不到了。 风清云不再躲在无边峰内顾影自怜,改为终日坐在林小酒的衣冠冢前醉酒,嘴里念念有词:“是我辜负了你,连你的尸身都不敢抢回来。” “师妹,我这样没用,你恨透了我了吧。” 风清云日复一日地消沉下去,并非全都因为愧疚,还有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小秘密,自从林小酒不再偷偷帮助他之后,风清云的境界便一直维持在金丹初期,再没进益。 不得不说,当初他渐渐回心转意,讨好林小酒,这也是原因之一,而如今,风清云更没信心凭一己之力重新结丹。 但他不敢,也不想认清这个事实,只任由自己沉浸在自责和愧疚中。 然而一人揽下所有过错的感觉太痛苦,风清云浑浑噩噩一阵子,猛然想到当初勾引自己的云絮,便找到了新的情绪发泄口,都是云絮那贱婢害的!他不好过,也不能让那贱人心安理得地继承衔月峰峰主之位。 那是她的衔月峰,谁都不配。 可云絮并没有如他所想,顺利继承衔月峰峰主的位置,直至此时,一直躲着不问世事的风清云才得知,云絮早就离开了归墟派。 自从得知师尊殒命的消息,云絮便疯了一样去追将林小酒尸体带走的墨野,然而,墨野的脚程,哪里是云絮追得上的? 她眼睁睁看着墨野消失在蛮荒之地,就再没了音讯,云絮怔怔站在漫天黄沙之中,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发誓一定要见师尊最后一面。 百年后,蛮荒之地,一个颇具中原特色的竹屋外,几个魔族稚童被个黑着脸的青年吓哭,青年黑发黑瞳,一身血煞魔气,不开口都能止小儿夜啼,何况他冷着脸寒声道:“不许靠近我师尊的卧房。” 魔族孩童们哇哇大哭。 远处几个成年魔族忙冲上前,瑟瑟发抖地拎走自家孩子,唯唯诺诺地赔罪:“魔尊大人赎罪,都是我们没看管好!” 墨野摆摆手:“罢了。”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叫住他们:“那个女人还没放弃吗?” 下属们恭恭敬敬道:“她说她寿元将近,苦苦哀求见……见您师尊最后一面。说起来,这里魔气太重,并不适合修仙之人,她如果不那么执着,不会早早便耗光了自己的寿元。” “唔,”墨野勾了勾唇角,露出个满怀恶意的笑,“不用理会那女人。” 下属们被自家魔尊笑得毛骨悚然,忙领命一溜烟跑没了影子,他们这位魔尊,奇怪得很,魔界好好的宫殿不住,偏偏要蜗居在这一处小房子里,又喜怒无常,最好不要惹他生气。 荒漠中只剩下墨野一人,他颇为满意地喃喃道:“风清云死了,云絮也死了,便只有我还记得师尊。” 墨野转身回了竹屋,这屋子无论外部构造,还是内里的床铺,都同衔月峰上林小酒的卧房别无二致,而床.上的女人,也安详地闭着眼睛,由于法术固封,她气色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了。 “师尊,天色晚了,我们安寝吧。”墨野满目温柔地看着不回给自己任何回应的女人。 “师尊,你总是没日没夜的睡觉,”墨野低低地埋怨,“不过,也好,我们终于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了。” 一道白光闪过,他化作一只巴掌大的小奶豹,抖了抖全身绒绒的黑.毛,拿毛绒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