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只要做官,即便是不入流的末等小吏,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然而至今他仍记得家里供奉的圣旨,三代不得出仕。外甥好不容易熬出头,若让人抓住这事做文章,那可真是害了他。 “舅舅,我记得当年的处罚是三代不得出仕。曾外祖父、外祖父、舅舅,到表兄这已经是第四代。表兄过去帮我,顺带照顾年迈的爹娘和幼妹,难道有谁敢说什么?” 韦舅舅呆了:“三代可以这么算?” 晏衡笃定地点头:“难道不应该这么算?有谁说这么算有错?” 韦舅舅踉跄地后退,眼中闪出泪花,话语间有些癫狂:“对,就这么算,就应该这么算。” 眼见他快到了,韦舅妈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看你,在孩子跟前疯疯癫癫像什么样。” 韦舅舅一把抓住韦舅妈的手:“孩子娘,我终于能让你们过好日子了。” 韦安与韦彤兄妹开始有些不明白什么事,听爹娘这么一说,好像是做了大官的衡表哥也让他们爹去做官,这可是大好事。 晏衡退后一步站到卫嫤身边,夫妻二人相视一笑,将空间留给喜极而泣的一家人。 卫嫤由衷地位晏衡赶到高兴,一个好汉三个帮,如今阿衡正是用人的时候。同一营帐中的袍泽尚且能背叛他,可信之人本来就很少。然而韦家却是特例,这家人可信度不比卫妈妈差,而且他们文化水平高。有了他们帮忙,简直如虎添翼。 ☆、第61章 小赚一笔 卫嫤跟晏衡在韦家留了足足两天,本来他们只打算住一天。 虽然家贫,但韦家的房子收拾得很干净,被褥是旧的,但躺上去有种阳光的味道,能感觉出来新晒过。晚上入睡前,窗边传来蛐蛐的叫声,格外安宁美好。 第二天起来用的饭也不算精致,就是普通的玉米面汤加咸菜。但韦舅妈在咸菜里加了两滴芝麻油,原本寡淡的咸菜味道变得格外好。一家人坐在饭桌旁和乐融融,即便是粗茶淡饭,味道也会变好很多。 卫嫤吃得很满足,而后主动帮韦舅舅整理起了藏书。 韦家的书房吓了她一跳,她一直以为正冲着门最大的那间房子是韦家正房。昨天来的时候晚了,她没进去过。用过早膳后跟着韦舅舅进去,刚敞开门,一股书籍纸页的味道扑面而来。迎着光,她看到了从地面到房顶的书架,书架上密密麻麻摆着各种厚薄大小不一的书籍。 年份久了,不少书页开始泛黄,更有线装的书订线已经断掉,被麻绳捆一捆随意放在那。 韦家其实没多少东西,就算加上衡哥儿娘当年的嫁妆,东西也算不上多。但若是加上这些书,恐怕比晏家族长那样儿孙满堂的人家搬起来还要麻烦。书要分门别类的整理,而且这些不比新书,大多数书放的时日久了,纸张极脆,需要轻拿轻放。 卫嫤二话没说,走到书架前帮韦舅舅整理起来。好多书她没见过,但这并不妨碍她通过封面了解书中大体所讲内容。因为工作量巨大,所以他们多留了一天。两天书整理下来,即便看个走马观花,她也看到了无比丰富的内容。历史、地理、诗词歌赋,甚至在一个角落,她还看到了几本外文书。有霓虹国的假名,更有拉丁文,虽然她完全读不懂,但这不妨碍她了解韦家祖上涉猎有多广泛。 边整理着,她对韦家的好奇与日俱增。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在偶然得知晏衡将祖传羊脂白玉镯给她做定亲信物后,韦舅舅长叹一声,而后态度彻底改变。 他对她没有了一开始的客气,举止间也自在了许多,甚至在她将书归类错时会出声指责。 与此同时,边整理着书,他便诉说了韦家的往事。 韦家曾是不弱于沂山居士所在柳家的书香门第,虽人丁单薄,但历代人才辈出。直到越太.祖末年,韦家出了位惊才绝艳的人物,自幼过目不忘,未及弱冠便已状元及第,而后更是平步青云,在将近五十岁时做到宰辅。 此人便是韦舅舅的祖父,韦相。按理说家里出了一位宰相,韦家应该更上一层楼。可偏偏成也萧何败萧何,这位带领韦家走向巅峰的韦相,读书太多、人又太聪明,对天下时局看得太清楚。他对先帝进言,说有功名之人田产不纳税,公侯世家世卿世禄,一朝一代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人心无足,富贵之家子息繁盛,为自身利益总会不断侵占财产,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久而久之这终将会成为动摇大越的根本。 这说法在卫嫤看来并没有错,为何古人会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是因为一旦取得功名,名下的田产再也不用交税,好些农户为了避税,也会将田产挂靠税率更低的读书人名下。韦相看得很明白,富贵之家,子弟有充裕的钱财纳妾,多子多福生一大堆孩子。为了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