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西北这边地形崎岖、物产匮乏,商贸算不得发达,一般商队都是运送皮子和珠宝,几匹马左右裹一下布包就行,鲜少有平原地带这种平板车的车队。 当日她想做小米生意,苦于运输一途,便自作聪明的用了朝廷押韵良饷后返程的空车。本来她想着,一堆马车空着也是空着,租给她用还能额外给朝廷赚点银子,也给押韵良饷的官兵赚点酒钱,这么双赢的事何乐而不为。甚至她已经很小心,只是白给官兵钱,整个押韵全是晏衡现安排的自家人手去做。 没想到都这么小心翼翼,如今还是被人借题发挥。 “据我所知,用押送良饷车辆私自运送货物之人,并非只有我一个。” 强行辩白着,卫嫤底气始终有点不足。 楚刺史步步紧逼:“方才晏夫人说,排除法难免思虑不周。如今大理寺官员找出确实证据,的确并非你一人用过,但如今这情况,能用的只有你一家。” 卫嫤理屈词穷,满脸愧疚地看向晏衡。危机一步步逼近,正当她快要绝望时,人群中响起威严的声音。 “好一个并为你一人,朕总算明白,西北良饷是如何运往京城。” ☆、第120章 京城查账 背负着父皇期待一路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路穿过戈壁、草原和平原,来时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回京时端王只用了不足十日。 对一路上协助他抄近路,帮他换马的暗卫抱拳表示感谢,端王想都没想一头扎进户部。 庆隆帝在位多年,户部账册累积到浩如沿海。怀抱着满腔热情扎进如山的账册中,端王才发现他个人的能力有多渺小。虽然他往日以游手好闲的皇子身份出现,但他本身学识并不差。父皇很重皇子教育,君子六艺的师傅皆是全国顶尖,就算他再调皮贪玩,在那么严厉的高压政策下,光填鸭也足以将他填成个人才。 更何况他并不算贪玩,自幼有饱读诗书的母妃做引导,同龄人那些功课对他算不上难。 本来对自己的才学满是信心,以前父皇交予的几次差事,他也很轻松完成。然而满怀信心地投入这次查账中,他才发现先前那些调解某个王叔的正妃与爱妾娘家利益分配不均而吵闹不休、驳回六部中某部狮子大开口要预算,这些事真是小打小闹。 枉他自诩很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又才思敏捷可以发现预算漏洞。如今真碰到大越的钱袋子——户部,就这会功夫,刚碰到冰山一角,他已经快招架不住。 从户部尚书往下,衙门里每一个官员都是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办事就一个“拖”字诀。 他要西北近二十年账册,人家很配合。偌大一个西北,二十年的账册堆在好几间屋子里。库房门打开,肉眼都能见到的灰扑出来。官员们一脸歉疚地看着他,在他坚持下开始进去扫灰。扫了一整晚灰尘,到最后给他拿出了些犄角旮旯里的账本。 犄角旮旯到什么程度呢? 他言明要酒泉郡的账本,户部属官一点都不含糊,就给他拿酒泉郡官衙开支账册。 点起蜡烛满含期待地翻看那本账册,第一页就是张三家盖新房,瓦块不小心落到隔壁李四家,砸坏了李四家腌咸菜的缸瓮,一整瓮咸菜流到地上。官府上前调解,判张三家赔偿李四家五十枚铜钱。重点在后面,此次调解共出动衙役四人,书吏一人,笔墨纸砚共计多少,三项开销加起来统共五两银子。 “就这事也要用五两?” 候在对面的吏部属官详细地解答:“王爷您有所不知,民间比不得咱们京城衙门。衙门里办事全都依照大越律,民间办事就图个人情。这种小纠纷,绝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衙役们不仅得安抚两家情绪,还得驱赶看热闹的百姓,最后甚至得请动族老出动。虽然卷宗上只记了寥寥几笔,但其中的波折肯定不少。” 在他解释的过程中,端王边点头边随便往后翻。果然如他所料,一整本全是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见对面说差不多,他合上账册。 “说完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情况。” “户部这些年还真是任务繁重,想必各位也都辛苦了。” 属官不好意思地摇头:“不敢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咱们只不过是做了本分。” 场面话还真挺会说,端王咧起唇角:“尽本分?那你就再尽一次本分,明天本王来此,要见到这些年朝廷往西北历次拨款的汇总。若是见不到,本王的确拿你们没办法。” 说到这端王顿了顿,挑挑眉毛看着属官脸色。面前之人虽然站直了身子低着头,但耷拉着的双肩还是尽显漫不经心。 “当然,本王也从没想拿捏你们。整个京城都知道,本王平日最是悠闲,不少人都在背后窃窃私语,说本王不过是投个好胎,正好亲爹是皇上。” 属官一脸惶恐:“端王殿下言重了,谁不知您文武双全。” “文武双全?” 端王嗤笑,单手伏在桌上,他侧过头另一只手摸摸下巴,一脸漕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