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差别。不仅如此,倭寇与当地水匪混在一处。就算真有邻近村落受人祸害,官府也根本查不出到底是那股势力所为。 自打在徐州下船后,从孙家到布政使,再到这些官员们手下爪牙勾连的倭寇,他们暗中走访很容易查明白这一切。可这些事查明白还不算,倭寇一日不除,沿海一日不宁。 偏偏这事晏衡还不能不管,毕竟他这次下江南,明面上的旨意便是讨伐残余倭寇。如今走到最后这一步,偏偏他们却被卡在这一步。 江南府兵根本指望不上,他们剿匪多年,匪患却越发严重,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其中的问题。 晏衡能在西北收服兵权,是因为一来他作战英雄在军中有威信;而来庆隆帝亲自任命,名正言顺;三来正好赶上幽州城重建的大事,能够凝聚人心。天时地利人和,才让他那般顺利的收复兵权。 可在江南他有什么?钦差的名头? 江南地界上卧虎藏龙,指不定哪座别院就住着位致休后来此修养的老狐狸。惹着他们随随便便在后面使点绊子,就够人受的。 如今这种情况只能靠自己,所以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住在洪泽湖畔的一座小渔村,就近查探。 渔村百姓淳朴,做鱼的手段更是一绝。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方,他们做出来的鱼汤只留鲜味而不觉丝毫腥味,自打有孕以来再也没吃过鱼的卫嫤总算能大饱口福。 鱼汤总不能白喝,等他们出去打渔时,她便帮他们带孩子。带的久了,也顺便折两个柳树枝教他们写写画画。见到她教孩子们识字,村民们更是高兴,邻里关系很快亲近起来。 彼此熟悉之后,有些事也就没那么多顾忌。终于在有一次,她跟其它渔民家娘子一块缝渔网时,听他们说最近湖里面的水匪有些紧张,因为朝廷派了个很厉害的将军来剿匪。而其他人提起朝廷剿匪官员来,更是满脸排斥。 “剿匪不是好事么?” 辈分最高的族长夫人咬断手中的缝线,抖抖渔网,认命地说道:“要真剿匪咱们肯定敲锣打鼓欢迎,可那些真正的匪徒狡猾,哪是惜命的朝廷官兵能逮得着。每次来剿匪,剿的还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 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卫嫤想起吴家满门获罪时,圣旨上所罗列的罪名。其中首当其冲的不是卖官鬻爵,而是私自斩杀平民百姓充作斩杀敌首。没想到江南剿匪的将领,也会为了完成任务而罔顾普通百姓性命。 这个话茬引起来,众人的话也就多了。这里都不是外人,说话间也没那么多顾忌。在她思考的片刻,已经有人扯到了本村中去当水匪的那几个。 “听说七郎很受首领器重,他们首领跟湖中倭寇也说得上话。多亏了有他在,这几年咱们村才有好日子过。” “是啊,只是可惜了七郎。多机灵的孩子,可惜生错了人家。若是生在富贵人家读得起书,肯定能成器。” 拎着块渔网,卫嫤手里的针线却迟迟未动。原来江南水匪竟然是这么来的,因为官府的无作为,普通百姓不堪其扰,只能反其道而行之,派自己人打入水匪内部,护佑亲族平安无事。 不被逼到一定份上,谁家好好的孩子愿意落草为寇。 等到夕阳西下,晏衡跟着村中渔船回来后,关上门她将打探到的事悉数说与他听。等她说完后,就见晏衡没有丝毫惊讶。 “阿衡都知道了?” “恩,今日之所以回来的晚一些,就是因为渔船去给这些住在湖中的水匪送些盐巴和灯油。回来的路上村民也跟我说起过此事,他们看我功夫好,也要让我去给水匪效力。” “给水匪效力,那就可以伺机蛰伏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阿衡答应了没?” 瞅瞅卫嫤肚子,晏衡摇头:“阿嫤毕竟月份大了,再者这些水匪也并非十恶不赦之辈。要不是有他们制约,这些年倭寇只怕会更加猖狂。就比如阿嫤方才说的七郎,真算起来他也是做了件好事。” “但朝廷不允许。阿衡,你看附近村子里出去的这些水匪,收着村民供奉,清理湖中水路,保护一方平安,对比起来他们做的事还跟朝廷有区别么?” 完全没有,晏衡摇头。这事要真捅上去,朝廷宁愿要一帮无能的江南兵卒,也不能容忍这帮无冕之王的水匪存在。 “既想保全水匪,又想彻底剿灭倭寇,只有一个办法。” 晏衡瞳孔微缩,瞥一眼旁边忽明忽灭的烛光:“阿嫤的意思是要……” “阿衡也想到了,招安。我们这一路走来,就算没去衙门,平常也见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