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的时候,思维行事就有些偏了。忽的恍然明白,在一朵犯错的事件上,反应那么强烈,也不单单是为着阿桃吧?可能还有些更深的,她没发觉的情绪被突然的激发,汹汹而来汹汹而去。 “大郎媳妇我跟你说,他们总会长大,长大后会成亲嫁人,会有自己的家,有更亲密的亲人,你得想开些。”不知怎地余氏心里有些犯酸,大郎媳妇在季家的事,她也听到过几句,在那环境下长大,却有了截然不同的性子,是太渴望温暖了么?她没得到便自己做到。“还有啊,你有了孩子,难不成,人心是偏的,往后你的重心定会放在孩子身上。” 季歌抬头对着余氏笑。“余婶好在有你及时提点我,我知道了,我会摆正位置的。”她是大嫂,尽管长嫂如母,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大嫂。 “你是个聪明的,就是有时候容易钻死胡同。”余氏笑着打趣。“我啊,想的开,就是有些粗心了,没你周全细致。平日在生活里还得谢谢你提点我呢。” 季歌听着眉角眼梢都带着浓浓的笑意。“余婶,往后要买宅子了,咱们买一块罢,莫要分开了。”多难得,才能遇着一个性情合拍思维接近的好闺蜜。 “那是必须的。”余氏心里早就有这打算,眼下听大郎媳妇说出来了,笑的就有些合不拢嘴了。 话说透了,说开了,心情也就明媚了。恰巧时辰刚刚好,季歌和余氏带着做好的吃食,和三朵阿桃打了声招呼,慢悠悠的去了东市小贩道摆摊。 最近季歌这嘴啊,一天到晚就停不下来了,可能是孩子快要满三个月了?酸甜苦辣都沾些,花大娘和莹姐时不时的过来看看,几人凑一块,多半是在调侃她,猜不到这怀是男还是女,口味变的也太快了些。也会把亮亮带过来,三朵和阿桃就带着亮亮玩,三个孩子玩的特别高兴,乐哈哈的直笑,一屋子妇孺热闹的都可以掀屋顶了。 柳安和阿河阿水偶尔也会过来,过来的时候会带些别处的小吃食,给刘家的几位尝个新鲜,这三个估摸着是年岁相近,倒是处的挺好。通常都会留他们吃午饭,午饭过后,还会歇一歇,听着阿河和阿水讲外面的妙闻趣事,有时也会复一段说书先生说的戏文,很是好玩吸引人,如今三朵和阿桃最喜欢的就是这俩人过来了,能有各种故事听。 日子就这么哗哗啦啦的过着,平静中透着惬意,有点儿像养老的生活,很是舒坦舒心。 冬至这天,飘起了小雪,刮着凛冽的寒风,季歌和余氏商量了下,决定今个不摆摊了。四人窝在堂屋里做针线活,架了个炭盆,清岩洞带来的炭很好用,不烟熏火燎的,窗户稍稍的开了条细逢,通通空气。桌子上摆着四格的攒盒,有糕点干果果脯还有些姜丝,零零碎碎的足有七样。 “不知这个月的信什么时候能到呢,如果是初十,就没几天了。”今个是初六,自进了十一月,余氏就开始念叨这事。 季歌捏了根姜丝细细的嚼着,感受着甜甜的辣意在舌尖炸开,连眼睛都微微眯起来了,一脸的享受,听着余氏的念叨,过了会,才回道。“约摸是月中吧,左右也没几天了。咱们接到他们的信,他们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94|094 约摸是十月里收到了信件的原因,余氏也就嘴上念念,心里还算踏实。“大郎媳妇我瞅着这天,你这肚子都三个月,一天天的大起来,还是别出门摆摊了。” “那你呢?”宝宝满三个月后,季歌就不太想动弹,也跟这气温有关,天寒地冻的,她不想遭那罪,就想懒洋洋的窝在家里,烤着炭盆,嚼嚼零嘴,唠唠常家,做做针线活,和宝宝说说话,悠悠闲闲的过着。 “我?”余氏应了声,顿了会,笑着道。“儿子会挣钱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歇歇了。”大郎媳妇呆在家里,就算有阿桃和三朵在,冬日里地湿路滑,她也不太放心,再者,她一个人摆摊也没劲,冷冷清清的,不如一块窝家里,庄稼汉还分农忙和农闲呢,她们摆摊做小贩的,也不能年头年尾都忙活是卟,歇歇也好,手里钱财够用就没啥可急的。 三朵抬头看着大嫂和余婶。“你们不出门摆摊了?”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对啊,不出门了,窝在家里。”季歌伸手揉揉三朵的发顶,又对着阿桃柔声道。“别绣了,停着歇会。” 阿桃头也没抬,甜甜的应。“嗳。就差一会功夫,绣完了就妥帖了。” “阿桃吃果脯。”三朵自己吃了块,又拿了块递到阿桃的嘴边,笑嘻嘻的道。“你的是酸的,我的是甜的。” “姐说,甜的吃多了牙齿里长虫子。”阿桃嘴里逗着三朵,手上绣活不停。 三朵啪了啪手。“不怕,我就吃了几个,一点也不多。” “你明年打算让阿桃进锦绣阁?”听着俩个孩子说话,余氏乐呵呵的问了句,又笑着说。“大半年的光景,小孩子家家,长的就快,都脱胎换骨了。” 季歌还没有出声,阿桃就说话了。“我不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