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暗,二郎和阿玮拎着晚饭去了趟普济堂,阿河和阿水说再去柳家那边探些更仔细的消息来。三郎在堂屋里温书练字,三朵和阿桃坐在软和舒适的竹榻里打络子做针线活,季歌扶着腰,在屋里慢吞吞的绕着圈,大郎在旁也跟着慢吞吞的绕圈。 两盏油灯,烛火轻轻跳跃着,映着屋内一片橘黄暖色,窗户支了个小缝,夜风钻进屋内,夹着几许细细寒,空气的流动,清清淡淡的墨香溢满整个屋子,更远些夜市的喧嚣,隐隐约约的顺着风透来,凭白添了丝丝恍惚感,又有种别样的微妙安祥。 待更声响起,二郎和阿玮回来了,二郎手里提着油纸包,飘出阵阵馋人的香味,他把油纸包搁桌上。“路过夜市,买了点春卷,都说这家味道好,人来人往的甚是热闹。” 这会离吃过晚饭堪堪不过一时辰,大伙肚子都饱饱哒,唯独季歌,那会受了惊,肚子空空塞了些零嘴糕点,晚饭就没吃多少,又在屋里绕了一柱香的时间,这会闻着春卷的香味,竟觉肚子有些发饿。 “想吃了?”大郎听着媳妇吞口水的声音,笑着打开了油纸包,他还想着一会该进厨房,给媳妇热点汤,再整点吃的给她填肚,二郎买了春卷回来,倒是省事了。“柳姐情况怎么样?小安吃的好不好?” 二郎答道。“柳姐还在昏迷中,有余婶在旁边安慰,小安精神好了些,晚饭吃的挺好。” “阿河阿水还没回来?”余玮急着听消息呢。 “应该快回来了。”大郎估摸着答。 季歌一连吃了两个春卷,解了馋,侧头对着三朵和阿桃笑。“这春卷做的好,美味可口,不尝一尝?”又冲着正在练字的三郎说。“三郎该歇歇了,过来吃个春卷。” “要尝,要尝的。”三朵闻着香味就有些蠢蠢欲动,奈何晚饭吃的多,又窝着没有动弹,肚里着实是塞不下东西了,她想了个法子,扔了手里打了一半的络子。“容我先在屋里蹦跳几圈。”给肚子挪点空间出来。 阿桃哭笑不得的弹了一下三朵的脑袋。“个吃货。” “阿桃咱一块。”三朵嘟着嘴,拉起阿桃在屋里蹦蹦跳跳。 季歌瞅着这场景,乐哈哈的笑了起来,屋里的其余四人眼里均有了笑意。三朵见他们高兴,也跟着哈哈哈的笑,倒是阿桃羞的满脸通红,却依旧陪着三朵胡闹。 季歌看着面若桃花的小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想到,阿桃比二朵只小了一岁呢,也该着手操操她的心了,这么一想,立即又想到了柳安,盘算着,若柳姐打算带着小安独自过的话,小安这孩子冷清归冷清,却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性情,又有打铁的手艺,大富大贵没有,舒坦日子倒是不难。 念头一起,便在心里落了根,季歌脸上不显,实则细细思索起来。这事暂时不宜有动静,得先过个一年半载的看看,她就这么一个妹子,得慎重些来,这孩子原先过的苦,都说嫁人是女子的二次投胎,绝对不能马马虎虎的来。待观察好了,柳家彻底清净,再和阿桃私下说说,看她是怎么想的。 季歌很清楚,阿桃和二朵不同,二朵心里门儿清,有自个的主意。阿桃啊,太内向了,没个主心骨,眼里心里全是她这个当姐的,等事情都妥当了,再来寻问她的意见,她一准就应了,压根不会从自己的角度思索。开始时就问她,这就不同些了,可以引导着让她顺顺自己的思想,想要什么想过什么日子。 “想什么?”大郎略显无奈,媳妇啊,怀着孩子呢总喜欢东想西想,见天儿的琢磨琐碎事。“眉头都拧紧了。”说着,伸手抚了抚媳妇的眉头。 季歌抬头对着丈夫憨憨的笑。“再给我拿个春卷儿。” 大郎拿了春卷给媳妇,嘴上却没停。“大娘和余婶都说,心思不能太重,要好吃好睡,我说了,家里有我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眼看到了最后关头,就不能安分点?晚饭媳妇胃口不好,他再三寻问,才知是傍晚那会受了惊吓,好在没什么事,光听着心都提嗓子眼了。不光是孩子的问题,真有点啥,肚子里有俩呢,媳妇本身不得受大罪了?媳妇真有个啥事,他觉的自己独活着也没甚意思。 “没,就是走了下神。”季歌理亏,缩着肩膀,一点点的嚼着春卷。 这会屋里人多,大郎心有顾及,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摸了摸媳妇的发顶,眸子如无月亦无星的夜空,黑漆漆暗沉沉。过了会,柔声问。“我去给你热点汤?” “好。”吃了三个春卷,季歌确实有些口渴。待大郎一走,她松了口气。自家男人越来越气势了(ノへ ̄、)“三郎!快过来吃春卷。”嚷了句,笑着看向二郎和阿玮。“你们也吃啊。”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