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房里还有。”苏姒卿点了点头,见雨晴惊异不已,抬手将她挥退了。 对雨晴这丫鬟的反应,苏姒卿起初觉得好笑,后又摸了摸自己的尖尖下颔,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身旁的明玉:“我近日很奇怪么?” 明玉素来会安慰自家姑娘,闻言只是笑道:“姑娘只是性子转好了,并不奇怪。” 尽管知晓要别人接受自己的转变还需要些时日,可听到明玉的安慰,苏姒卿仍然一扫心中阴霾,展颜露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意:“说的没错儿。” 林氏没过多久便来了扶风院,她身后跟着两名丫鬟,手上各自端着个木案。 苏姒卿还未来得及看清木案上是何物,便见林氏走近,她唯有自藤椅上起身笑道:“母亲怎么想到来看我了?” “听阮姐儿说你受了伤,额上还破了皮。”林氏语音和软,透着些历经岁月之人才有的慈爱,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 话落,林氏握了握五指,上前几步,见苏姒卿并未避让,便抬手撩起她的刘海。 见到那厚厚的几层纱布,林氏登时蹙起了眉,语中也带着几分指责,却依旧有抹软绵绵之感:“怎伤得这般严重?” 尽管林氏知道,安国公府内的郎中已给苏姒卿看过,但她就是止不住地担忧。这并非一时做戏,说起来,林氏对自小丧母的姒姐儿一直都甚为在意,只是之前的苏姒卿不领情。 “就是看着严重,不碍事的……”苏姒卿露出轻松的笑容,事实上她在近距离之下,闻到了林氏身上好闻的熏香之气,一时间陌生而温暖的感觉自心头升起。 “你这孩子。”林氏微带嗔意,似是责怪,却更似关心。 这是苏姒卿印象中一直以来的林氏,温柔细致、脾气软和,根本不像会害死她母亲的人。 尽管辅国公府一直对林氏颇有微词,但苏姒卿在前世的后来知晓,荣氏是因生来带有的病而逝,根本与林氏并无分毫关系。 想到这里,苏姒卿心里愈发愧疚起来,低头小脸微红道:“屋子里泡好了碧螺春,娘……母亲随我进去吧。” 不知为何,苏姒卿又开口唤了林氏一句娘。这句亲密的称呼已是第二回被她无意说出,又怯怯地收了回去。 “其实你可以这么唤我。”林氏见苏姒卿有些不好意思,美眸一弯,执起她有些发热的小手,一同朝扶风院屋内走去。 苏姒卿心想,继母的手真是温暖。 二人各自落座后,林氏抿了口清茶,方才关心起苏姒卿平日里的功课:“姒姐儿数日未曾去家塾,明日可是不好再请假了。” 苏姒卿先前独自消化前世的经历,已然躲懒了近十日,此刻她乖巧地点点头,道:“明日我会去见先生的。” “嗯。”林氏轻轻地应了一声,放下手边茶盏,姿态优雅,“怕你跟不上课,我便让阮姐儿将前些日子的笔记抄了一份,今晚最好翻看一番。” 话落,林氏的一个丫鬟上前,将木案内的笔记交与了明玉。 苏姒卿微微惊异地抬头,顿了顿又怯怯地垂眸道,“多谢娘。” 林氏语音轻柔,听着十分温和舒服:“不必客气,我为你二人的课业操心,那都是应该的。” 苏姒卿觉得林氏的声音就像一朵梨花白的绢花,柔软动听,也难怪在生母逝去之后,林氏会一人得到她爹的独宠。 此时林氏又道:“墨哥儿也有一物要送你。” 苏姒卿挑眉,便见着林氏身后的另一名丫鬟,将放着一个金色小瓷瓶的木案呈上。她思索了番苏墨清此人的性子,应当不会送什么多余的东西,便问道:“这是……治伤药?” “的确是。”林氏笑着点点头,她也未料到墨哥儿这回会如此热心,想来还是因着姒姐儿待阮姐儿好了,这个护妹的长兄才冰释前嫌,“此药产自闽南,据说对治疗外伤有奇效,已让府医过目。明日开始,你早上抹这个就是。” “好,有劳娘跑一趟了。”苏姒卿点头。 “不打紧。”林氏交代完自己的来意,便起了身打算回房。苏姒卿坚持己见,一路送她到了扶风院门口。 林氏先前拗不过苏姒卿,此时唯有无奈地笑:“夜里风大,你这孩子真是……快回去吧。”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