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到了吗?” “跑了。” 这般能睁眼说瞎话的人也就她了,这样的天气哪来的蚊子呢。 陆勉问:“你是不是在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没早点把你带出火坑,还害你吸入烟雾过多而昏迷。” 林妙握了握拳,她又有扇他巴掌的冲动了,狠狠瞪他,“你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打你?” 见他摇头不由冷哼出声,掀开床被露出他的右脚,这时那脚踝处自然已经包扎了纱布,扬手而指了质问:“之前那伤口怎么会裂的,你说说看呢?” 黑眸敛转,顿然明白她这怒火从何而起了,“是我洗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水,把纱布给拿掉了,后面出来时又因地下滑而差点摔倒,可能那时候用力把伤口崩开了。” 理由是冠冕堂皇,但是林妙坐至床尾,手指轻抚过他的脚,忽然用力而按,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瞬间紧绷,而纱布也在半刻之后隐隐透出血迹来。 回转眸来视线落于那张清俊的脸上,“你看,我这样按了好一会才隐隐有血出来,实在想不通你那随便一滑,就会让伤口全都撕裂而开。” 空间理当陷入沉滞,但只静了一瞬陆勉就坦然承认:“没错,伤口是我故意弄裂的,你总是对我冷着脸,又爱生气,我本想故意博你心疼,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你的苦肉计被楼下那户人家给打断了是吧?” 他脸上还露出一丝赧然,“确实没想到。” 林妙瞪眼,这人即便是失忆了,也与以前一样腹黑,连这种苦肉计都能使出来。若非他夜里想得这乱七八糟的招数,能在火烧之时昏沉不醒吗?若非他因伤口发炎而引发高烧,又怎可能会神志不清到将那火与十年前的火海给重叠?就差一点……差一点两人可能就出不去,也差一点,他变成植物人! 表面有多平静,内心就有多澎湃。她不是傻子,他那点伎俩怎可能逃得过她眼睛,伤口明明之前都在愈合了,哪能那么容易就又全部裂开了。 耍点小聪明,用点小伎俩什么的,这些其实她也能容忍,唯独不能容忍的是他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死地!他因惧火而慑缩成一团的样子,可他又顶着灭顶的惧怕而将她带出火海,把她保护的好好的,自己却因浓烟呛鼻而几乎致命。 这些种种,她独自站在走廊尽头处时便一一念转而过时,只觉心肺之间有股刺痛一点点地冒出来。那痛很熟悉,十年前有过,五年前也有过,她以为过了五年,岁月将那些过往都润化了,消磨了,也将她的心打造的足够坚硬,所以她回来了。却殊不知,有些东西是刻进骨子里的,不去碰不觉得,一旦触碰,便疼得撕心裂肺。 心绪间诸般念转,对他越加恨恼,刚扬起手便见他黑眸闭上,还口中道:“你要再拍蚊子的话能不能换一边,那边还疼着。” 见他如此她磨了磨牙根,指尖恨恨地从他脸上划过。 陆勉睁眼,看见她手撑在上方,竟是又按了呼叫铃,看看头顶那点滴还只流了小半。护士倒来得很快,出现在门口时便问:“怎么又叫铃了?不是刚换过瓶吗?” 林妙指了指他的脚,“纱布要换了。” 护士远远看了眼,丢下三字:“等一下。”便转身而走,应该是去拿纱布和药了。 陆勉闻言便眉眼里有了笑意,“其实你还是关心我的。”m.DxszxEDu.cOm